斯文败类的脸上做深情的表情还有几分欺骗性,如今肿胀的像猪头一样的脸上只能看到凄惨滑稽。
张志听不下去了,一脚把人踹飞出去,转头一把抓住自家女儿的胳膊把人强行扯了起来,“天亮就去离婚,我和你妈养你一辈子,如果这回还不清醒,我张志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张爱花疯了一样怔怔的只晓得流眼泪,张爱国和张爱党兄弟两上前,一人扶助了咬牙强撑的父亲一人拉住了失了魂一样的妹妹,搀扶着往回走去。
张爱花的两个嫂子撇了撇嘴,却并没有伸手,不是她们当嫂子的狠心,是张爱花的脑子里只有赵汗青,幸亏婆婆的腿还没好没来,不然今晚这事还有得搅和了。
剩下一个罗爱军,终于清醒了。
“我……我不是,我……我爱的不是赵汗青!”
罗爱军憋屈的一声怒吼,在他爹罗大锋冰冷的眼神里,他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舔了舔嘴唇,缓缓道:“三年前的人是我妻子陈建芳,我和她早就认识,她来清河村找我,我们一时没忍住,所以我成为工农兵学员之后才能迅速和她结婚,为了保护我媳妇儿的名誉,我只能委屈了秦若同志。”
他咬牙朝秦若一鞠躬,“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解释,可是却没有人敢当面议论,大队长的儿子,可不是无根的知青和任人欺负的秦若。
但不管这个说辞的真假,至少确定了秦若是无辜的,当年的是只是倒霉背了锅。
秦若侧身躲过,“我受不起,我以为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儿,是一起上夜校的同学,原来我只是个背锅的,我可受不起罗大公子的礼。”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人群也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她刚抬起脚,一股大力带着晚风忽然急切的扑了过来,“是你对不对?”
张爱花挣脱哥哥张爱党的扶持折身回来疯了一样抓住秦若的双手,指甲都快戳进了她肉里,疼的秦若眉头一皱一把甩开了她。
“是你做的对不对?”
痛到极致就没感觉了,张爱花在这几分钟里,经历了信仰坍塌悲痛欲绝到麻木的过程,有那么几秒她是思维停止脑子一片空白的。
可是就在哥哥和爸爸拉着她往回走的途中,她忽然记起那一晚被秦若踹进凌河里的事,那股阴冷的拽着她沉底又把她拎上水面的气息。
“我做什么了?”
秦若平静的看着她,“我有这本事能给人背锅背三年?被人戳脊梁骨骂破鞋,咱们村男女老少谁不知道我名声?”
“我有这本事我能被你推下凌河差点要了命?”
“你忘了在凌河边上赵汗青当着众人的面对你的表白了吗?怎么?如今又想给我泼脏水?这次想让我背什么锅你直说,背得动我一定背。”
明明平静的质问却锋利的像刮骨的刀子,刺的在场所有人面皮一痛。
“你还要丢人丢到什么时候!”
张志大步跨过来,一巴掌扇在了张爱花的脸上,把她打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看着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满眼失望,“我和你妈把你生下养大,偏着你疼着你,怕你饿着病着,你两个哥哥没结婚前把家里好吃的都让着你,你为了那么个畜生东西你疯了!”
张家两个儿媳妇死死拉住了自家男人,她们这小姑子被公婆宠的没有一点脑子了,她们男人掺和进去落不着好还被小姑子埋怨。
张爱花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张志冷脸看着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跟我回家,要么,我张志从此没有女儿,你就算跳了凌河淹死我都不会后悔。”
等了半晌,张爱花只兀自在哭,并没有表态,张志走出人群,“爱国爱党,带着你们屋里人往回走。”
“爸——!”
张爱花抬起红肿的脸,绝望道:“我怀了他的娃,我怎么能不管我娃的爸?”
“那你管不管你爸妈的死活?”
张爱国的媳妇儿耿氏忍不住朝她吼了一声,“你不管你哥嫂的名声,不管你侄子侄女的名誉,你管不管你爹妈的死活?”
“娃你舍不得灌药我和你哥还有咱爸咱妈给你养,但你得脑子清醒跟他断了关系,如果做不到,你就别再回来了,要是爸妈敢认你,我就跟你哥离婚!”
耿氏说完,张爱花闭了嘴,她亲哥亲爸疼她,可是她知道她大嫂不惯她的病,于是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回家,我……我,我明天就跟他离婚。”
张志沉默了下来,任由大儿媳妇做主结束了这一场闹剧,只是归途的背影佝偻了几分,似乎这一晚苍老了好几岁。
张家的官司结束了,赵知青绝望的躺在地上,这一回他没有等来张爱花对他的爱,他捂着疼痛的肚子爬起来,弓着腰挂着一脸一身的伤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去,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路过秦若的时候,他侧头努力睁大眼睛深深看了她一眼,秦若正大光明的跟他对视,丝毫没有心虚和怯场,她甚至弯起唇角笑了下,随后大步离开了这慌乱之后陷入沉默的事发现场。
“这么晚了,赵汗青家娃没丢那就好,其余都是小事,如今我们生产大队在公社里名列前茅,无关紧要的事大家就不要到处议论了,不然影响了咱们村里的名誉对每个人来说都脸上无光,我们要有集体荣誉感,大家都辛苦了,回吧。”
罗大锋强撑着脸皮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替儿子遮掩了一番打发了村民,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彻底走远,他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婆娘和儿子,迈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
这一晚,谁也没想到本该最为荣耀的赵汗青会一落千丈成为千夫所指的渣男,而本该人人唾骂的秦若,却一朝翻身沉冤得雪。
秦家的人走进大门,不约而同的往那西北的小倒坐房看了一眼,可是只看到紧闭的房门一如既往的沉默。
赵汗青和罗爱军当然不是同性恋,他们只是中了一个小小的幻术罢了。
女知青刘玉丹带着锁灵符见了罗爱军,约好了三年前幽会的老地方见面,那一瞬间,他已经中了幻术。
罗爱军会心里十分急切的去玉米地,只要到了玉米地里,不论见到的是谁,在他眼里都是刘玉丹。
身份高于自己却容貌平庸脾气不好的妻子对罗爱军长期的压制,让他十分怀念结婚前潇洒鬼混的日子,从他每天下班之后找各种借口骑那么久的车子回村,可见他并不想回他显赫的老丈人家。
刘玉丹的主动邀约让他心里重新焕发出了浪荡子对自由的渴望,就算不是秦若的幻术,他也依旧会欣然前往。
而赵汗青,则是秦若亲自出手的。
当然,这也少不了赵汗青的好大儿赵海平的相助。
书中提到赵汗青的前妻有一条绿色的宠物蛇,据说是米国进口的,她出国前把蛇也带走了,给同样爱小绿蛇的儿子赵海留下了一个绿色的木头蛇玩具,只是赵汗青父子三人下乡的时候在火车上弄丢了,原主第一次怀孕就是赵海平在山里找了一个蛇蜕吓的。
既然赵海平爱蛇,秦若就满足了她的愿望,她找厉鬼两分钟弄了一个绿色的木雕玩具蛇,扔在了赵汗青家门口,赵海平出来看到自然欢欢喜喜的拿了回去,回到家,小孩子得了好东西难免给父母炫耀,只要那个被秦若下了幻术的木雕蛇被赵汗青见到。
那么中了幻术的赵汗青就会在意识里记住秦若的指令——去后山玉米地里见心里爱的人,他虽然不排斥各种红颜知己,但心里爱的还是优雅美丽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