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之前,我接到了家槐的电话,看着她们都活着,我能怎么办?】
赵向晚眼中闪过一道锐利光芒:“两条路摆在你面前,选择相信警方,还是选择他们?”
他们,什么他们?
朱飞鹏很懵,高广强若有所思,祝康只知道埋头奋笔疾书。
审讯室里忽然就安静下来。
闵成航猛地抬头,眼珠子定定地看着赵向晚。
【不行,不能说。】
【她们是我的命,我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只要惊动警方,任务失败,她们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闵成航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开口,打破审讯室里的安静:“警察同志,我说了,我妻子带着女儿回老家了。双双开学后一周,有个女人找到我家里来,说是家槐的娘家人,家中老母亲一直在想念她,现在身体变得很差,卧床不起,嘴里一直念叨着要找到她。我因为单位有事没办法陪,所以就让她们跟着去了。家槐认亲心切,立刻收拾行李带着双双就去了。”
朱飞鹏问:“你们怎么能肯定对方是娘家人?”
闵成航:“丢弃时间、襁褓花纹都对得上,模样也很像,肯定不假。”
朱飞鹏追问:“娘家地址在哪里?”
闵成航:“罗县哪个村吧,具体地址……我现在记性不好,记不得了。不过警察同志你们放心,她和双双很安全,我和她通过电话,你们不用担心。”
朱飞鹏再问:“你们什么时候通过电话?在哪里接的电话?”
闵成航回答:“14号中午吧,打的是刘经理办公室的电话。我们储蓄所不算大,就所长、经理办公室有两台电话。因为刘经理人比较好,所以我们要是有什么事,一般都是中午休息的时候打刘经理办公室的电话。”
朱飞鹏问:“电话里说了什么?”
闵成航:“也没什么,就是说找到了家人,相处很好,还要在那里多住一段时间。”
朱飞鹏道:“你妻女和陌生人离开,你不担心?”
闵成航对答如流:“我们都是无权无钱的小老百姓,不是真正的亲人谁会来找?家槐和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幻想过无数次,如果亲人来找应该怎么办,见到父母应该问些什么,我想她和亲人相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也没有再追问。家槐想在那里多住几天,就住吧。”
朱飞鹏真是被他气死。
刚才口口声声爱妻爱女,现在却一走半个月丝毫不担心。
这里面一定有鬼!
赵向晚站起身来,面色冷峻:“看来,你的选择是他们,而不是我们,很好。”
看到赵向晚起身,朱飞鹏有点焦急:“向晚,两年前那个案子……我还没问我呢。”
赵向晚轻轻摆头:“不用问了,他连家人去向都在说谎,这些事更不可能说实话,我们走吧。”
闵成航万万没有想到,赵向晚竟然起身就要走,他直了直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又闭上了嘴。
【自然,必须自然。】
【我要是着急承认,就不像是真的。】
赵向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愚蠢!”
说罢,率先离开审讯室。
等到祝康他们完成后续笔录签字手续,回到办公室,朱飞鹏第一个没有忍住:“向晚,你怎么走这么快?你说他在说谎,没错,正是因为他在说谎,所以我们要逼问出真相啊。”
赵向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用左手准备拿起桌上搪瓷茶杯,微微皱了皱眉。左手受伤之后肌腱有些受损,使不上力气。
她换了右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抬头问他:“对,他在说谎,在我们没有直接证据之前,再问能问出什么?妻女是他的软肋,可是他连妻女下落都在说谎,我们能怎么办?”
朱飞鹏叹了一口气,坐回椅中,骂了一句:“蠢货!不相信我们警察。”
他忽然想起刚才审讯室里赵向晚那一句“选择警方,还是他们?”,看着赵向晚的眼睛追问:“他们,是谁?”
赵向晚耸耸肩:“谁知道是谁?反正除了警方,其余都是他们。”
朱飞鹏“哈”了一声,“你在诈他?”
赵向晚低头再喝一口茶,不置可否。
朱飞鹏没有等来赵向晚的回答,便与高广强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老高,我看呐,两年前的案子绝对与闵成航有关!从他的回答里我找到了两条线索。第一,火车站小商品市场二楼刀具店那个叫阿强的人,可以追查一下闵成航是否购买过这把砍刀,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第二,金穗银行新华路储蓄所的客户经理,说不定能够记得两年前的11月6日,闵成航是否逗留珠市。”
高广强在现场见到朱飞鹏像赵向晚一样一步步审问闵成航,渐渐逼近真相,夸赞了他一句:“不错,那就这样做吧。”
高广强再指挥黄元德:“你带人去电信局查一下金穗银行新华路储蓄所的电话记录,看看14号中午是否有电话打入,号码归属地是哪里。”
黄元德立即道:“是!”
高广强对艾辉说:“你多带点人,再带上闵成航的照片,到火车站小商品市场二楼刀具店找一个叫阿强的人,把他带回来,询问闵成航的刀具购买时间与纪录,顺便严查刀具店。那里竟然可以随意购买到管制刀具,太危险了!”
艾辉兴致勃勃地接了任务:“是!”
高广强沉吟道:“至于那个客户经理……”
朱飞鹏与赵向晚同时站了起来:“我去吧。”
高广强点点头:“行,你们两个,”他再看向周如兰,“把小周也带上,让她做笔录吧。”
一切井然有序地安排好之后,重案一组全体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