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县农业局出纳;
……
黄玫瑰选择的猪仔,都是已婚男,看着老实本分,守着老婆过了十几、二十年婚姻生活,早已生出厌倦之心。有了一点钱,渴望改变,渴望叛逆一回。
总体来说,就是想变坏,还没有完全变坏的蠢货。
如果真是坏透顶的男人,反而不会上当。他们见过太多女人,什么类型的女人都经历过,更在乎功名利禄,知道取舍之道。
只有这种还没有彻底变坏的男人,才好勾搭,才容易上当受骗。
做笔录的祝康叹为观止,感觉自己也被黄玫瑰上了一课。
这些搞诈骗的女人,还真是把男人摸得透透的。
单纯、冲动的年轻男人,还没有经历过情爱滋味的,养来当小刀。老实、世故的中年男人,想要尝试婚外性与爱的,养来当猪仔。
总结出一套话术,让男人心甘情愿地为她花钱。姐妹们一起营造虚荣场景,用小刀制造被争夺的紧张感,一环扣一环,不上当都难。
赵向晚听缪春燕已经交代完毕,让她在笔录上签字之后,将她带了下去。
临走之前,缪春燕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警察同志,我都老实交代了,还需要我做什么,你们只管吩咐。我没有杀人,你们不会枪毙我吧?”
赵向晚冷冷地反问:“你没有杀人?”
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
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喂肥了猪,就是为了宰杀。
杀猪的虽是小刀,吃肉的却是你。
你说你没有杀人?
缪春燕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脚一软,完全站不住,只知道哀哀哭泣,最后还是公安干警将她搀扶着才带了下去。
紧接着,提审魏采绿、左碧桃。
她俩的说辞与缪春燕基本一致,这证明她们没有说谎。
最后,才是黄玫瑰。
被带进审讯室时,黄玫瑰的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赵向晚问得累了,换高广强上。
问完身份信息之后,高广强问:“冯银珠是谁?你为什么杀她?”
黄玫瑰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反客为主,将身体往椅上一靠,姿态悠然:“我今年三十二岁,去过最豪华的餐厅,穿过上万一件的礼服,背过世界名牌的包包,看过那么多农村女孩看不到的风景,活够本了。你问的这个问题,春燕她们几个应该都已经回答了吧?何必还要费这个神再问我一遍?”
高广强皱眉道:“严肃点!”
黄玫瑰浅浅一笑,指尖微动,烟瘾犯了。
她抬头看向刘良驹,礼貌询问:“警察同志,可不可以给我一根烟?”
刘良驹冷声道:“不行。”
黄玫瑰笑了:“这么多警察,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最好勾引,知道为什么吗?”
刘良驹刚刚被赵向晚看过一眼,本就心虚,现在被黄玫瑰再一次拎出来鞭打,脸上挂不住,胀得通红,连反问一句的心思都没有。
黄玫瑰也没指望他会回答,悠悠地说道:“你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类型。长相好,有爱心,怜惜弱小,有责任感。只是啊,你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容易心软。如果我要勾引你,只要不断提要求,让你不断拒绝,然后我不急不恼笑脸相迎。等到你拒绝得都不好意思了,我再来以退为进。”
刘良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黄玫瑰。如果真有一个女人这样对待他,他真的不敢肯定,会不会上钩。
黄玫瑰再看向祝康。
祝康吓得一个激灵,将笔录本往刘良驹那里一塞:“师兄,你来记。”
黄玫瑰抿嘴一乐:“你还是个雏儿吧?”
祝康又被她闹了个大红脸。
黄玫瑰摇了摇头,一脸的怀念:“唉,纯情的男孩子,多么可爱啊。”
见自己完全掌控了场面,黄玫瑰有点小得意,瞟向场上唯一一位女警察。
赵向晚只一句话,便让她收住了脸上的笑容。
“你儿子呢?找到了吗?”
黄玫瑰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你说什么?”
赵向晚道:“你赚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到港城寻找亲生骨肉吗?”
黄玫瑰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神情,完全消失不见。
她突然就激动起来,挥舞着双手,手铐在铁椅扶手上撞击发出“哐!哐!”的声响。
“我去不了!我去不了!港城人来深市容易,可是我去港城困难。我想过的,我想申请探亲,可是公安局要求我提供在港直系亲属的邀请函,我没有。我参加旅行社跟团游,我到了港城,可是旅行团管理很严,在港期间全程跟团,不得随意脱团出行,我拿钱给导游都没有用。”
“他给我的信息,全都是假的!我花钱请人帮我到港城找,根本就找不到。有人说,这个人说不定早就去国外定居,他包养我就是为了找个人生儿子。我怀胎十月、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儿子啊,我生孩子的时候因为没有准生证只能找私人诊所,结果大出血拿掉了子宫,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当母亲,我一定要找到我儿子。”
是人,就有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