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胡说!她一个女人懂得什么?我一个大男人,除了一条腿不灵活,什么比旁人差?睡到夜里那团邪火上来,恨不得扑到镇上抢个姑娘就回来干死她,要不是怕挨枪子,老子早就这么干了。
还是我姐有本事,从南边拐了个赵清瑶来,这丫头野得很,喂了药才肯乖乖听话。终于做了一回堂堂正正的男人,老子心里这团邪火终于消了。只是,费尽心机哄着她,她却又是踢又是咬,在胳膊上咬出那么大个口子。要不是老子力气大,还真制不住她!】
赵向晚心中一凛,赵清瑶果然在他手上!
“强扭的瓜不甜,清瑶性子烈,你遭了不少罪吧?你胳膊上是不是有个牙印?”
邓雪民被她戳中心事,下意识地将左胳膊往身后一藏。
赵向晚哪里容得他退让,跨前一步,牢牢扣住他胳膊。
邓雪民猛地抬手,将赵向晚一把推开。
“砰!”
赵向晚摔在地上,尾椎骨一阵疼痛袭来,令她皱眉闷哼一声。
劳志锐大怒,与施必胜一左一右,同时出手。
邓雪民双肩被两人控制住,双手反扣在身后,一边大叫一边奋力挣扎起来:“啊——啊——”
他的叫声里浸着屈辱与不甘,邓满根听着心痛欲裂,扑过来想要拉扯,却被邓大谷拖住。邓满根身体虚,根本甩不开邓大谷,气得直跺脚:“大谷,大谷,你就让他们这样欺负我家雪民?”
赵向晚坐在地面,忍着痛说:“施所长,你检查一下他的左胳膊。”
施必胜将邓雪民的衣袖向上一捊,赫然是一个青紫牙印!
还没等人问,邓雪民颈脖间青筋暴露,大叫道:“我咬的!是我自己咬的!老子喜欢咬自己,不行吗?!”
施必胜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不会是强奸不成,邓雪民杀人灭口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估计尸体已经处理好,也就难怪屋里找不到人!
施必胜厉声问:“谁咬的?人在哪里?”
邓雪民咬着牙,脖子一梗,一脸的不配合。
【死娘们,敢咬人,老子把你闷死在地洞里,看你还能硬到什么时候!】
地洞!
不是日常屯菜的地窖。
终于撬开邓雪民的心门,透出这个关键线索。
赵向晚以手撑地,目光扫过邓雪民的卧室地面。夯土地面,铺上厚厚地砖,看不出半点端倪。
赵向晚眸光闪动,一寸一寸地在地面搜寻。
眼睛的余光,留意着邓雪民的细微举动。
邓雪民察觉到赵向晚的动作,心脏一阵狂跳。
【她发现了什么?这丫头发现了什么?她是不是有毒,怎么什么都知道!她为什么我胳膊被咬伤,为什么会知道?难道……难道真有神灵不成!】
施必胜是经验丰富的警察,看到邓雪民的反应便知道不对,板着脸将邓雪民按住,喝斥道:“老实点儿!”
邓雪民视线游离,不自觉地往墙角的樟木箱子那边睃。
赵向晚从地上站起,一步步向角落走去。
邓雪民的心跳越来越快。有心想要阻止吧,他现在整个人被施必胜架着,胳膊反拧着一动就痛,根本没办法移动身体。
赵向晚当着众人的面,将木箱掀开。
劳志锐不明所以,刚刚这口箱子他已经打开检查过,只有几件旧衣服,一股子潮气,根本藏不了人。既然赵清瑶不可能藏在箱子里,赵向晚现在过去打开又是为了什么?
赵向晚一件一件的衣服从柜子里取出来,她的动作缓慢而从容。
【不要,不要再往下扒!不要!】
终于等到这句心声,赵向晚加快手中速度,将衣服甩在一旁。她留意到有两件衣服的边角带着泥土,箱子里散发着浓浓的土腥味。
箱子底板露出。
赵向晚探身而下,双臂一伸,将那块木板轻轻一揭。
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啊——”一声惨叫传来。
邓雪民面色煞白,完好的那条腿筛糠一般地抖动起来,如果不是施必胜扭住他胳膊,恐怕他已经瘫倒在地。
邓满根也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竟然在屋子挖了个地洞,他双手颤抖,一屁股坐在炕沿,面无人色,喃喃自语:“老天爷,我的老天爷啊……”
赵向晚对着洞口弯下腰,试探着呼唤:“瑶妹子?瑶妹子?”
赵长庚与赵长兴也反应过来,合力将那口挡住洞口的箱子搬开,跪在地面大喊起来:“瑶妹子……瑶妹子……”
顺着洞口内部的木梯下到底,洞中一切映入眼帘,就连见多了凄惨场面的施必胜都不忍地转过头去。
土壁坑坑洼洼,昏暗的地窖里只有一张土炕,上面胡乱铺着床上用品。赵清瑶裹在一床厚棉被里,面色惨白、骨瘦如柴。被面上血迹斑斑,污秽不堪,墙角一个马桶,体液气息、血腥味与屎尿臭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
赵长庚趴在洞口慌着喊:“瑶妹子,瑶妹子!你还好吗?”
施必胜将手伸到赵清瑶鼻子底下,松了一口气:“放心,还活着。”
听到这一句“还活着”,赵长庚软倒在地,喜极而泣:“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谢谢公安同志,谢谢你们,谢谢三妹子,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