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没办法的呀,麻氏的糕点多便宜呀,都供不应求呢,哪有多余的糕点拿来做好人哪。”麻油婆辩解道。
这时,后巷一阵脚步声,麻三妹提了一只水壶过来水龙头这边接水,麻三妹自嫁给平五后,自然就搬进了巷尾平家。
麻油婆看到麻三妹,便又讲:“麻师傅,我讲的是吗?”她讲这话其实也有些看好戏。
城外壕沟那边有不和人在麻氏上班,过年连个子儿也没有,跟永福门这边一对比,自少不得被人讲。
麻三妹拧开水龙头,脸色自不太好看,她其实压力很大,虽然讲原料方面大仓洋行是给她优惠了,但麻氏糕点降价力度也大了,如此一抵消,她赚的也就不多,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大仓洋行的股份在里面,不厚的收益,大仓洋行要划走一部份,这样一算,她到手能有多少?平日里还要打点洋行派来管理的人,如此,她哪里有钱象虞景明那样做好人,便是那些工头,也是咬着牙给发的。外人只道她麻三妹做了老板,光鲜,哪个又晓得她心里一堆苦水,都是些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她懒得理会。
麻三妹不讲话,装满了水,便提着桶回街尾平家。麻油婆咧咧嘴,戏没看成。
“麻油婆,那你家邓六过年发了什么呀?”翠婶一边给人上茶,一边哪壶不开提哪壶,麻油婆平日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邓六是荣兴商团的人,过年但有入账,麻油婆哪有不宣扬的,之前既然不提,那显然荣兴今年过年也没发什么福利了,也是,听讲荣兴今年不好过……
“荣兴呀,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麻油婆呶呶,有些没好气的讲。
“荣兴是真出问题了呀?”茶当上,麻河北跟赵明,还有余翰聚一堆闲聊。
“那可不,要不然,你以为上回荣伟堂做什么非要打虞园的主意?虽然讲,里面确实有些荣伟堂的小算盘,但说到底也是因为荣兴的资金流出了问题,再加上又碰上俄亚银行内的资金清算,荣兴这两年背靠俄亚银行,摊子铺的有点大,偏偏几次投资没有回报不讲,还压了不少资金,南汇那事体就不说,荣兴在那里在栽了一个大跟斗呢,大家都晓得,再说近的,闸北水电的投资,本来一期工程已经完工,二期工程上马后,一期工程就要投付使用,可哪成想正好赶上革命,新政府成立,资金短缺,闸北水电工程也就停了工,为了政府的运行,李总长被迫将闸北水电的建设和运营资金挪用到政府这一头了,闸北水电整个工程就丢在那里,荣兴一大笔资金就压在那里了,再加上之前为了拿下码头仓库,荣兴几乎将所有能筹集的资金全用上,这样的情况下,荣兴的资金能不出问题?”余翰讲,又压低声音:“我还听讲,荣兴伙同俄亚银行那个经理威廉挪用了银行的头寸,也是因为这回大借款的事体还未尘埃落定,不宜节外生枝,俄亚银行才让荣兴补足了款了事,要不然这回荣兴得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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