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听到响动,开门出去,没一会儿就带了翁冒上来。
“大小姐,翁掌柜回来了。”小桃掀了帘子冲着屋里正看书的虞景明道。虞景明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书,捧着一杯茶水出来。
翁冒坐在外面的起居室里,脸色不太好看,眼眶也有些赤红。小桃泡了杯茶便出了起居室,翁冒赤红的眼只灯着茶汤,热茶氤氲。
“红梅呢?”虞景明捧着茶杯在翁冒对面坐下,她能感到翁冒极力压抑着什么,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体了。
“我一天也没吃东西,红梅去给我煮饺子了。”翁冒声音有些哑的道。
“是出什么事了?”虞景明便又问。
翁冒抿了一口茶水,好一会儿平静了一下心情才道:“朱先生死了。”
“朱先生?当初来上海联系军火,被荣兴抓住关进上海道衙门的那位朱会计?”虞景明一时没想起来是谁,顿了一下才隐约想起那位当初牵连了翁冒,更被荣兴和李大人做局,差点拖永福门下水朱先生。
翁冒点点头,他来上海第一年就认识朱先生,虽然朱先生跟着黄先生大多在南洋广州两地跑,但上回朱先生来联系军火,他们倒是在牢里聚在了一起,后来朱先生出狱回广州,也是他暗里相送的,两人颇谈得来的。
“怎么死的?”虞景明问,隐隐约约其实心中已有答案,广州那边的事体如今正沸沸扬扬。
“就死在这次事件上,头还被砍了下来,就挂在城门头上。”翁冒用劲的揉揉脸,又说:“不说这些。”志士血不会白流,只会激起更多的人前仆后继。
虞景明点点头,也不晓得说什么好,她想起下午看的晚报,晚报上就登了一张照片,广州城门头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想着,虞景明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激荡。
外面长巷,老罗敲着更声,已经二更末,快要三更的天了。
“翁冒,我们广州那批货现在什么个情形?”虞景明收拾了情绪问。这批货是走李记的路子收购的,运输也是李记的人在安排。如今,这批货她另有打算,自要先问清楚目前是个什么情形,翁冒今天也是去打听这个的。
“广州事件一暴发,现在全城戒严,到处搜捕,所有的码头车站都封锁了,我们那批货也受了牵连,李记现在正在想办法。”翁冒说。
虞景明没啃声,右手扭着左手食指沉思。
“李公子说,咱们如果实在急用,他可以从乔记粮行那边调点粮食应急。”翁冒道。接下来就是端午这个小旺季了,虞记这边的原料要的是比较急一点,这点他跟李泽时商量好了。
这方面,李记是可以保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