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瞅瞅虞景明那相道,自家妹子遇了难处,她直接开口要利益,这算什么,趁火打劫吗?”天井边的走廊上,虞二奶奶手里拿了本册子,一边小喜也拿着一本流水账,全是一些花销账目。
戴娘子也拿着一支笔,帮着一笔笔勾对,只手上忙着,嘴里也是不得闲,说起了之前的事体。
二奶奶不作声,边上正帮忙剪喜字的戴姨妈却是笑笑说:“话不是这么说的,正象二姑娘说的,于其让别人掂记着,倒不如好了自己人。再说了,我也听你之前说,那鱼货的运输市场到底也没规定就一定能入得荣家姑爷的口袋,最后是谁的都不好说。大小姐安排人去给姑爷撑腰,那也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的,挣一笔生意也是应当应份,怎么说得上是趁火打劫呢……”
戴家姨妈这话说的四平八稳的。
“你才来上海,你晓得什么呀。”戴娘子冲着戴姨妈冷冷的说。
“我是不晓得呀,但有些事体咱们不能钻在一个牛角尖里,得换个角度去看,甭管大小姐是不是趁火打劫,但大小姐终是为二姑娘撑腰了,二姑娘实实在在是受益了,这就够啦。”
戴家姨妈说,喝了口茶,有些事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外面都说虞家大小姐跟虞二奶奶这边闹的水火不容,可不管关系怎么僵,大小姐这边都象一株苍天大树一样,只要这株大树挺立着,总能挡风挡雨挡雪。
在戴姨妈看来,二奶奶这边却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戴姨妈犹豫了一下又低声的说:“二奶奶,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我自宁波来贺亲,打的主意二奶奶和大小姐心里也是清楚的,二奶奶和大小姐没有把我当成打秋风的打发,反而以礼相待,我这心里记着情呢,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我发现二奶奶身边没人说,那我也就说一说……”
戴姨妈说着顿了一下停住了话头看着二奶奶,如果二奶奶不叫她说,那她也就只好不说了。
“说吧。”虞二奶奶淡淡的道。
戴家姨妈抿了抿唇:“我觉得二奶奶对大小姐的偏见实在是太大了,究其原因是因为二爷的事体,只是二爷的事体真能怪罪大小姐么?二爷和景祺他娘亲那些事体,便是没有虞景明,难道能瞒一辈子么?我最后再问二奶奶一句,若是你百年了,二姑娘和三姑娘遇到了难处,谁会真正为她们两个做主……”
一连几个问题问完,虞二奶奶阴沉着脸不说话,一边戴娘子却是竖眉瞪眼:“哟,戴四姐儿,合着你是来为虞景明做说客的呀……怎么,一包旧衣旧裤,就叫人收买了?也太掉价了吧?”
戴四姐儿是戴家姨妈在戴家时的小名。
翁姑奶奶这边收拾了几大包旧衣旧裤给戴家姨妈,戴娘子是看到的,戴娘子自然是瞧不上眼,这会儿那表情格外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