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和小桃上来摆了饭,还有一笼灰汁团,半透明的,带着汁水,瞧着就让人想咬上一口的感觉。这是虞景明自小就顶爱的宁波小吃。
“这真是灰做成的吗?”夏至拿一只白瓷碟,夹了一个灰汁团,一边照顾虞景祺一边感叹。。
她是亲眼年到翁姑奶奶用红稻草的灰拌了米粉做出来的,夏至不是宁波人,对这种小吃感到匪夷所思,灰怎么能吃?
“这人还是泥做的呢。”翁姑奶奶没好气的说。
小桃便吃吃的笑。
虞景明也笑笑说:“哪个人的人生里没有几把灰,只要有说,那灰一样更添滋味。”
这是虞老夫人当年常说的话,如今对着这灰汁团,这话倒是更能让人明白了。
吃过饭,红梅陪着翁姑奶奶说话,虞景明邀了翁冒在外间喝茶,虞景明喝茶总是习惯两手捧着茶杯喝。天气有些微凉,她是凉性身体,只要天气稍微有些凉,那手脚就冰冷的很,两手捧着茶杯,正可暖手。
“翁冒表哥,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虞景明就着之前翁冒辞职的话题继续问。
“倒没有什么安排,先休息几天再说吧。”翁冒想了想,啜了一口茶水道。
“那不如就来虞记一段时间吧,昨天王家二嫂嫂跟我说,现在上海市面不安宁,永福门和虞记这边这段时间也有些纷扰,许老掌柜到底岁数不小了,一些事情精力不够,我想你过来任个二掌柜,顺便把永福门这边的安保担起来。”虞景明抿了抿唇说。
什么叫瞌睡了送枕头,翁冒觉得虞景明这会儿就是在瞌睡了送枕头。
他突然从李记辞职,自然是有更隐秘的任务,其中有一项便是枪枝,若是真能接手永福门保安队,虞记这边是各于宁波商会的,虞记成立的保安队便自然会成为宁波商团的一个组成部份,如果他能掌着这支保安队,那许多东西就便利了很多。
只是翁冒自也晓得自己做的事体有多凶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自然不能将永福门置于险地。几乎想也不想的,翁冒便摇摇头:“还是不了,景明不晓得,我这回辞职也就是一个交待,过后还要回李记的,景明不如就让我躲个懒。”
“那不行,我的事体,翁冒不帮我帮谁,这可不是躲懒的时候。”虞景明笑笑的道,顿了一下又说:“前几天,我听王家二嫂嫂说,李公子想效仿万国商团,窜连上海各界一些讲习所,商团卫队等,成立上海商团联盟,上海现在局势越来越乱,这个顶好,我永福门这边就是赵明带着一些工人成为的保安队,大多时候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真到危急之时自要求同行商团照应的,你跟你东家熟,我把这一摊子交给你,到时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对吧?”
虞景明这话说到这份上,翁冒自不可能再拒绝,只是他真不想把虞记置于险境,所以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为难。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翁姑奶奶的侄儿,是红梅的先生,这么明显的关系摆在这里,要是真出事,一些牵连只怕是免不掉的。”虞景明说着,随后那手指重重的点了点面前的桌子说:“有些东西于其避嫌,倒不如尽各种便利,完美的完成它,如此才没有后患。”
虞景明说完,便转身进了书房。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完了,至于翁冒那边,估计一些事情他也是做不得主的,使不得还得问李泽时,所以虞景明倒也不用马上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