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宝珠,你是见不得我家好了,我还真就直说了,我便就是这样想的又怎么了!”虞二奶奶狠狠的瞪着虞宝珠,又抬眼看着已走到楼梯口的虞景明。
虞景明一脸淡然,她晓得这回二婶跟荣家结亲,未必有虞宝珠说的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毕竟,除却她跟荣家那一场不说,二婶跟荣家算是世交,二妹跟荣大少也是挺配的,当然如今中间夹个玫瑰,那就跟一只苍蝇似的。
只在一般人眼里苍蝇终不过就是苍蝇,人总是向往美好的,没有栽跟斗之前,谁也不会认为自己会栽跟斗。
虞宝珠叫虞二奶奶这话堵的难受,一阵气结,也晓得事已定局,她这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懒的再争。转脸恶狠狠的冲着一边正不晓得如何劝阻,尴尬异常的陈元甫说:“还拄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掏心掏肺的过来祭拜,帮忙,落在别人眼里全成了狼心狗肺。如此,何必留在这里,去,回屋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一刻也不在这家里呆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屋里两个,一个寡情薄幸,一个是吃里扒外,拿着虞家的人事全顾着戴家……我看迟早有一天这虞家便姓戴了……”
顺便的,虞宝珠一句寡情薄幸也把虞景明骂了。
虞景明只觉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过被人说凉薄,白眼狼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也不需要太在意。
“淑丽她大姑,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戴家怎么着你们虞家了?寿松为虞记兢兢业业做了十年,最后被扫地出门,玉蓉嫁世安也近二十年,相夫教子可没有一点不对,结果,世安还弄出了吕仙芝这事体,生生打了玉蓉的脸,这等事能不叫人心寒吗?世安已故,如今上海,我们不照应谁照应,怎么落在你眼里就全成了觊觎之心了,真真是冤死。”
戴娘子刚从俱乐部那边回来,晓得虞家三姑娘早早就告辞,回来路过虞宅时,就想进来确认一下三姑娘到家没有,不想一进门就听到虞宝珠说这些,如今戴寿松成了公司经理,她也甚觉风光,走路都带起风来,哪里受得了虞宝珠说这些,自也反唇相讥了起来。
她身边戴家的老三,十岁的戴季看着桌上一盘榛子酥,却不管众人争吵,自顾自的跑过去,捧了那一盘在怀里,胖胖的手抓着两块榛子酥就往嘴里塞,将一嘴塞的鼓鼓囊囊的。
虞大姑姑看着一点也不客气的戴季,冷笑:“哟,戴家都快登堂入室了,这还叫冤哪,那什么才叫不冤,看来也只有虞家的一切都姓戴才叫不冤了吧。”
虞景明皱了皱眉,二叔固然有负二婶,但跟戴家有什么关系,相反当初吕仙芝的事体,戴在里面可打了不少小九九,如今戴娘子不但把自己撇的清清的,反倒又抬起这事来为他们叫屈。
“戴家舅妈,景祺一事,我二叔是亏欠了二婶,但我二叔已故,有些事情外人还是少说为妙,真要说也不是这个时候说。另外我二叔是亏欠二婶,但却没有亏欠你们戴家一丝一毫吧,这人于人之间,家于家之间便是关系再亲密也是有一条线的,过了线,就别怪别人起疑心。”虞景明在一边冷淡淡的说,本来虞宝珠同戴娘子争斗,她根本懒的管,都是一路的人,只是戴娘子那话却直指虞家,虞记,那她使不得要说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