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虞景明收拾好下楼。
二奶奶还在屋里梳头没出有出来,虞淑华虞淑丽两个也没见着人影,堂前只有两个洒扫的下人正打扫着卫生。
“小喜,你听说了吗?听说虞园最后给二小姐当嫁妆呢?”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婆子,前些天虞二爷丧事时请来在灶上帮忙,因着手脚麻溜,她自己又恳求,最后就留了下来。
小喜闷头擦着桌子,一声没接,前段时间翁姑奶奶找过杨妈,之后杨妈就特意提醒过大家,家里现在敏感事体多,让大家少饶些舌,否则,就算二奶奶那里能看在大家侍侯了几年的份上,但大小姐眼里只怕容不得沙子。
“哟,这三姑娘出头出色的争来争去,最后倒是便宜了闷不啃声的二姑娘……听说二姑娘还要带着嫁妆嫁给表少爷呢?难怪大姑奶奶这些日子要上窜下跳……你说三姑娘甘不甘心哪,我瞅着现在二奶奶是想嫁了二姑娘,然后给三姑娘招赘,二奶奶明显疼三姑娘,不舍得她嫁到别人家里去,这家里的家业也是不小的,还有虞记呢,你说会不会是戴家那小子呀……哟,这样一来,养在翁姑奶奶名下那小子可不就什么都捞不着了?”虽没听得小喜的回应,但那婆子却是一张嘴不得停歇,说的眉飞色舞的说。混不在意她每一句话若落在有心人眼里要挑起多少事非。
“红梅,把她的工钱结了,让她走路。”虞景明冷着脸由楼梯下来,扬声就招呼跟在身后的红梅。
“跟我来吧。”红梅冷冷的一声招呼,那婆子先是一愣,然后脸色难看,最后呸了一声,一脸气愤的跟在红梅背后,拿了钱去了后院的小屋卷了铺盖就出了虞宅。一出门外,便大咧咧的骂了起来:“虞景明,你造孽吧,造的孽多了,看你下十八层地狱……”
“哟,这婆子这是怎么了?”门外茶档,吃早茶的人看着那婆子跳脚的样子,便乐呵呵的打听。
“还怎么?不用说,碎嘴被大小姐开了吧,这婆子一早上在菜市那边就拉着我碎了一路的嘴,我早就估摸着她在虞家呆不久了。”说话的是翠婶,她一早去买菜,正好杨妈带着这婆子也去买菜,这婆子背着杨妈跟她碎了一路的嘴,她也就纯当看戏的应和了一路。
在这方面,二奶奶还不一定煞得出,要做一副宽和主家的面子,但大小姐那里却是下得去手的。
虞景明倒并非容不得下人说小话,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更何况主家和佣人,东家和员工,这方面大体上主家和东家都站在一个高位上,佣人和员工为主家做事,有时难免也是要受一些委屈的。人是有情绪的,这在所难免。
所以,这宅子里,包括虞记,还有永福门里说虞景明小话的人少了吗?太不少了,可虞景明真没在意,也从未想过要去找谁麻烦。
可这婆子的话却非同一般,有一句话叫疏不间亲,更何况是下人,那洒扫婆子的话实在是有些挑唆二姑娘和三姑娘姐妹之情,更何况又说二奶奶要嫁二姑娘,又要给三姑娘招婿,这等没影的事情顺嘴就拿来乱说,如何能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