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手里的这把红鹰转轮,属b类武.器管制范围, 想来他为了能有持。枪资格,应该是在法国当地参加过射击俱乐部。
季言礼把行李包的拉链拉上,站起来。
接着他把自己的腕表摘下,抛到了东面几米远外的地方,再之后弯腰从带着露水的草地里捡了沈卿的大衣,他从沈卿的扣子上扯掉几颗珍珠,朝西侧走了几步,扔到跟刚刚那块表背道而驰的方向。
“回去给你买新的。”他快速地在右侧手腕处缠了一圈材料特殊的绷带。
沈卿点点头,一件大衣而已。
幽深而寂静的夜,沈卿望着几步远外的人安静而迅速地做着这几件事。
几秒后,季言礼扔掉手里的大衣,转身看到沈卿脸上疑惑的表情时,难得的好心,解释了一句。
“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要想办法把他们分开,才好对付。”
话音落,季言礼走回来,他弯腰提了装备包,把自己的那件黑色大衣挂在拎包那只手的小臂上,随后另一只拿枪的手牵住沈卿,带着她往密林深处走去。
拂开头顶零乱的树枝,露水湿潮,沾湿了沈卿的发梢。
树林影影绰绰,头顶的月光也不甚明晰
沈卿抬了抬眼,望向走在她斜前方,牵着她手的人。
一个手掌那么宽的黑色束腰绑带扎在男人的衬衫外,箍着他窄而有力的腰。
肩宽窄腰,背脊挺阔,大概是穿特.种兵的衣服也会很好看的身材。
“你是在法国的哪个射击俱乐部呆过?”沈卿望着斜前方的人,小心问他。
“air of win.”季言礼扭头看沈卿,有些意外地笑了下,“你竟然知道这个?”
他指的是法国持.枪执照考取的规则。
紧接着季言礼低头扫了眼神情因为拿枪冻得发红的手指,
季言礼站住脚,从背包里抽了根军绿色的尼龙绑带,扣住沈卿的腰半跪在她身前,再之后动作并不算温柔地撩了她的裙子,用尼龙绑带在她大腿中间的地方缠了两圈,打了个结。
沈卿低头看着季言礼的动作,坦诚回答:“知道一些。”
男人修长的手指撩在军绿色的尼龙绳间,三两下打好一个很牢靠的活结,看起来有点像电影里演的枪.套。
随后他抽了沈卿手里的枪,插在这类似枪.套的绳结里。
“小时候也被家里人要求学过,”沈卿舔了舔唇,“但都在靶场。”
没有摸过真.枪。
“是吗,”季言礼站起来,手习惯性地摸上沈卿的后脑,从她手里提过行李包,调侃,“那等会儿就看你的了。”
他脱下一只手套戴在沈卿没被牵住的右手上,带她闪身到一块半人高的岩石背后。
这地方应该是在半个多月前经历过山体滑坡,树林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还有被石头砸歪倒的树枝。
多农山脚下的这片山林种的大多是冷杉,常绿乔木,十一月底这个时间还是郁郁葱葱。
也得亏是这叶子繁多的树,不然还真不好在这里藏人。
沈卿听了季言礼的话,半蹲下,很老实地趴在岩石后。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沾了露水的湿气,有点潮。
沈卿伸手,很认真地拍了拍靴子上沾到的泥。
一旁单肩斜靠在石壁上的人低头看到她这个小动作,撩着眼皮看了两眼,幅度很小地勾了下唇。
沈卿是个脑子很清醒,也一点都不矫情的人,从刚刚到现在,他说什么便做什么,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但她也有一些自己改不掉的习惯。
就比如此时还是会有些娇地擦掉靴子上的泥。
季言礼垂手,在沈卿的发顶轻揉了一下。
很短暂的一秒,便收了手。
沈卿如有所感地抬头,看到已经收了目光的男人左肩抵着石壁,从背带里抽了支手指长短的细管望远镜。
他侧靠着石块,上身微往刚刚来时的方向侧了些,镜口对准那辆法拉利翻倒的方向。
于此同时,他把手臂上一直搭着的黑色大衣递给了一旁沈卿:“穿上。”
沈卿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季言礼为什么把她那件白色大衣扔掉,却在临走的时候把这件衣服带上。
白色太显眼,但是怕她冷,所以宁愿累赘,还是多带了一件衣服。
沈卿犹豫了一下,没有接。
“我不冷,”她倒是没撒谎,身上已经穿了御寒能力极强的登山服,真的不算冷。
沈卿把衣服推回去:“你穿吧。”
季言礼把细管望远镜放下,笑了声:“我用不上。”
他低头点了支烟,微眯眼吸了一口,紧接着捏着烟头的位置在空中甩了两下。
沈卿微微疑惑,觉得他这动作像在吸引什么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