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议论纷纷,核心思想就是让村长去找那位身边有五个男保镖的女老板谈话,先把招工的事情敲定后再讨论承包餐车的事。
面对这群人理所当然的态度,村长抽着卷烟反问道:“你们凭啥认为我能说服苏老板继续在咱们村里招工?人苏老板的厂子差点就在咱村,被咱们村的人给偷了,人没追究咱们村的责任就不错了,还想让人家招你们当工人?”
听到这话,有几个人一瞪眼道:“凭啥不招我们?这厂子就建在村里的地上,当然得先紧着村里人招了!难不成这老板还要招外村人过来?再说了,当贼的是赵金、赵银他们,咱大伙儿都同意让公安过来抓他们走,集体荣誉都不要了,这叫啥苏老板的女的也得见好就收啊!”
村长被这几个人恬不知耻的态度给气笑了,扭头看向其他人:“你们也都是这态度?”没等另外的人表态,村长就摆了摆手,直截了当道,“甭管你们是什么态度,这事别找我!我当村长只能管村里的事,人家厂子的事我做不了主!”
说完,村长掐掉手里的烟,对还站在人群中间的儿子儿媳妇等人瞪眼道:“你们还站在这干什么呢?都跟我家去!真当自己是城里人了,明早不下地干活了?回家!”
听着村长这阴阳怪气的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谁也不敢越过那几个壮汉守着的厂门口进去找那位“不懂见好就收”的老板,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家去了。
至于赵金、赵银等人……
在众人渐渐散去后,赵勇军几个人逮住了想要藏在人群里逃回家的赵金、赵银几个,在他们几个家属的鬼哭狼嚎中,说道:“把这个签了,就放你们走;不签,就等着公安带你们走。”
几个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赵勇军等人武力的震慑下,本就心虚的几个人看也没看里面的内容就在上面签了……不对,因为不认字,所以他们是印上了自己的手印。
赵金几个人挨个摁好手印后,颤颤巍巍问道:“大、大哥?我们是不是能走了?您不会再找公安同志抓我们了吧?”
“当然。”赵勇军晃了晃手里的纸,道,“只要你们几个以后别再偷东西,我们老板就不会把你们签好字的认罪书交给公安同志。”
啥?认罪书?!
几个人下意识想去抢,可在触及到赵勇军等人的目光后,颓然地放下了手。
识时务,大概是如赵金、赵银几人这样没什么能耐,也没什么脑子的混混们唯一的闪光点。像是他们几个,虽说素质低下、道德观差,但还是有几分眼力见儿的,只看对方没有将他们交给公安而是让他们是签了认罪书就多少能猜到,那位盼姐估计是想留个把柄好让他们做些什么。
像是此刻,几个人像是忘了之前互相推卸责任的龃龉,先是拉着家里人说了些什么,又凑到一起小声商量了一会儿后,似是认命般地低声问道:“您怎么保证不会在答应好要放我们一马后,再把认罪书交给公安?或者说,您几位想让我们做什么?”
“……”
需要他们做什么?
苏盼在认真赵勇军几人拿回来的认罪书的同时,就听到赵勇军主动复述起了赵金、赵银等人的这番话,和对她意见的询问:“盼姐,我觉得这几个人不可信,但如果咱们的计划需要他们推动,那……”
完全是单纯想留个证据在手里的苏盼:“???”
所以说,脑子是个好东西。
可惜,赵金、赵银他们只有脑补,没有脑子。
……
在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后不到两天的时间,整个村的人就都知道了赵金、赵银几个人偷厂未遂但也没有被公安逮走的事情,以及……他们因受到这几个人的行为,和当天在场看热闹的人的言论的牵连,而彻底失去成为工人的消息。
刹那间,村里出现了许多不同的声音——
一小部分人死不承认是自己当时厚脸皮的态度造成了村长不愿意帮忙说和的局面,将责任推给赵金、赵银等人的同时,还不忘埋怨村长,并坚持自己对那位女厂长,也就是苏盼不懂见好就收,占了他们村的地却不愿意帮衬村民行为的看法;
一大部分人是觉得厂长的做法没错,村长不出面的行为也没错,真正有错的是赵金、赵银等人的行为,和另外那部分坚持己见的人的态度造成的。觉得不能就这样含糊下去,应该找村长谈一谈,再跟那位厂长表表态,努力把招工的机会争取回来。
而比起这些人,还有那么一小小撮人则还有自己的小心思,完全没理会其他的声音,而是背着其他人找到了苏盼,却不是为了招工……
第61章
比起村民们对这件事各执一词的态度, 苏盼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在不在这里招工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态度不一致不怕, 只要把利益达成一致就行。
至于眼前这几位想要第一个吃到螃蟹而不请自来的村民, 苏盼不问来意也能知道, 他们这是不打算和村里人竞争厂里的工人名额, 是直接盯上了她之前说的承包名额。
150块钱的烤冷面技术转让费和50块钱的“倒骑驴”餐车押金,总共200块的这个钱是明码标价的钱, 一分钱都不能差;不算明码标价的,是现在还没有对外定价的冷面面皮, 以及还在研发密封无菌保存的冷面酱。
苏盼把承包的条件摆了出来:“别觉得150块钱的技术转让费贵, 毕竟这可是学会了以后不管去哪儿, 只要支个摊就能混上口饭吃的手艺, 你们自己也清楚,这要是不能赚钱,你们几位今天也不会主动来找我。”
不可否认,这几个人在听到这个啥技术转让费竟然要150块钱后是真觉得贵也忍不住有些退缩, 可就像是苏盼所说那样,他们的确也清楚这个有多赚钱——这不仅仅是从赖老三那里得来的,这也是他们专门去了一趟城里打听到的。
一天少说也能赚好几块钱的买卖,真要是细算起来, 一两个月就能把这150块的技术转让费赚回来,哪怕等他们学会这技术后卖这个的人多了, 也就是赚少一点, 里外里算起来他们还学了个能赚钱的手艺呢, 还是相当合适的。
只是……
要不要试着还还价呢?
正在几个人犹豫时,这这几人中唯一的女同志站了出来:“苏厂长, 我家里还有孩子,不能在这儿耽搁太长时间,所以其他人咋想的我不管,反正我是觉得这事靠谱,我也想学!不过我就是想问,咱们这个是现在就给钱吗?给完钱之后有啥凭证没有?还有,给完钱以后能立马学技术吗?”
苏盼对这位女同志有印象。
——她应该是叫徐珍,算是村里一位情况比较特殊的寡妇。
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徐珍是她爸妈唯一的孩子,家里条件不错,就想给她找个上门女婿,但愿意倒插门的男同志实在是少,仅有的几个愿意上门的也都是奔着吃绝户的想法,一来二去徐珍岁数就大了些,最后只能匆匆选了个男知青。
这男知青跟徐珍过了十来年,俩人有个闺女。本来日子也挺好,但谁让77年恢复高考了呢。这男知青考上了南边的大学,从此一去不复返。
徐珍也是个有骨气的,既没想着去把那个早就不知道逃到哪儿去的男的找回来,也没想过带着闺女再嫁人或是再招个男人上门,而是直接给闺女改了姓,去户籍登记处给自己填成了个丧偶,从此就以寡妇的身份带着闺女在村里继续生活。
苏盼上辈子知道徐珍,也是因为她后来听房东说在传出拆迁消息后,那抛弃妻女的男知青似乎还回来找过徐珍,想跟她破镜重圆。
嗯,据说当时人被徐珍揍得挺惨的,连滚带爬从村子逃走的。——徐珍家里条件不错是因为她家祖上是屠户,她爸劁猪的手艺是四外五村独有的……这些全都教给徐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