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笑着说道:“姑娘若是见过掌柜的和老板娘,就不会这么怀疑了。”
“怎么说?”江容问。
“那掌柜的和老板娘长得都很好看,就像姑娘和公子……不对,他们比不上你们,但也很有夫妻相了。相比之下,那个婢女虽然也能说是小家碧玉,在老板娘面前却是完全不能看的。”
“掌柜的主家想找个人来取代老板娘的位置,又不能找一个锋芒太盛的。毕竟掌柜的回家之后还要娶正房夫人的,在正房之前进门的小妾不能太耀眼,否则不就成了第二个老板娘?只是他们想的太天真。老板娘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就算家道中落了,也不会影响她的气质气度。”
“一个稍稍有点姿色的婢女在她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这话也说的不对啊。”江容慢悠悠地反驳道。
这下轮到木槿和木棉不解了。
江容本来想小声和她们说悄悄话,话到嘴边时又改了主意。
她快速瞟了李晨瀚一眼,男人正坐在不远处,低头批阅桌上成堆的奏折,似乎不曾注意她们这里讨论的话题。
她便稍稍放大了点声音:
“不是有句老话,叫‘家花不如野花香’,还有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之类的……男人不都喜欢各色各样的美人,送上门来的不吃白不吃嘛。”
木棉和木槿都听出了她的画外音,哪怕习惯了江容和李晨瀚之间如普通夫妻般的相处方式,也知道李晨瀚对江容有多纵容,乍一听到江容这若有所指的话语,还是有些心惊。
两个人开始装鹌鹑。
江容并不在意她们两个的看法。
只是,说完那段意有所指的话,她看了一眼李晨瀚。男人仍在处理着手上的工作,只留给她一个俊美的侧脸。
认真工作的男人总是格外有魅力,他留给她的每一面都像一幅幅绝美的画卷。
头疼啊。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哪怕早就做好了心里建设,只珍惜当下……可每当感受到他无微不至的温柔,察觉到他对她的纵容,她就忍不住想要去奢求更多。
想成为他的唯一,想独占他,想和他一直相守到老。
这种想法不可取,必须遏制。
“那现在呢?客栈的掌柜和老板娘有出来吗?”
见她主动转移话题,木槿舒了口气,忙道:“出来了,他们两个都出来了。老板娘身怀六甲,肚子已经很大了,是掌柜的小心翼翼把她扶出来的。”
“掌柜的听了那个婢女的指控,也不多解释什么,只叫了那个和婢女私通的下人出来。那个下人一出来,婢女的气焰就降了一半。然后掌柜的又说要让婢女住在客栈后院,要她把肚子里的野种安安全全地生下来,到时候再和那下人滴血认亲。”
江容咋舌:“这么狠?”
说起来她也很好奇,“滴血认亲”这种古人常用于鉴别血缘关系的操作,真的有用?
“那个下人长得又黑、又壮、又丑。掌柜的则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木槿说:“到时候就算不做滴血认亲,也能一眼认出是谁的孩子。”
江容:“确实。”
之后三女又断断续续聊了些别的,江容渐渐没了聊天的兴致。她靠在窗边发呆,因为发呆太入神,木槿和木棉什么时候出去的都没发现。
直到周围被熟悉的气息笼罩,她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向后看去。
李晨瀚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搭在她坐的椅背上,几乎把她圈在怀里。
见她发现了自己,他稍稍低头,注视着她。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眉梢微挑。
男人的眸子深邃好看,眼底还带了点点不易察觉的宠溺,江容原迷失在这温柔的眸色下,连呼吸声都轻了。
但是乍一听他这么问,她整个人直接愣住。
“这个……”她支支吾吾。
“家花不如野花香?”
江容眨眨眼。
这话怎么接?
“你爱看的民间话本里,就写了这些歪道理?”
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江容下意识摇头,两手在身前更是地摇出了幻影。
“没有没有,也有很多别的道理的。”
她还在想要如何能萌混过关,奈何李晨瀚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在我面前故意说那些话,偷看我的反应,是想暗示什么?”男人音色低沉,似乎还带了点诱哄的意味,想诱惑她说出真话。
江容有点抵挡不住,她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干着嗓子反驳:“没有什么想对你说的。”
就这语气,虚得不能再虚了,别说李晨瀚,就是她自己也不信。
“真的?”男人尾音微微上扬。
江容硬着头皮:“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