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楼慕颜便开始看热闹。
此时见蔡县令府上的丫鬟脸色苍白地冲自己来,她心中涌上了浓浓的不安。
下一刻,浓浓的不安成为了现实。
丫鬟来到楼慕颜跟前,有些恐慌地道:“楼姑娘,楼家四公子落水了,你快去罢。”
楼慕颜脸色大变:“什么落水?我四哥如今如何了?”
说话间,见蔡县令那个相当不着调的太太由丫鬟搀扶着,大步走了过来,心中更慌。
县令太太的脸色很不好,毕竟他们这赏菊宴中,刚出了一件强抢民女和聚众淫乐的丑事,这会儿又出现溺亡事件,溺亡的还是楼家的嫡系,实在太晦气,太惹麻烦了!
可是,发现楼四尸体的不止一个人,此事根本封锁不住,又加上他们毫无线索,很难给楼四报仇或者给楼四讨回公道,所以决定楼慕颜,让楼家人也好好想想法子。
因此,县令太太沉声对楼慕颜道:“楼姑娘,你跟我走一趟罢。”
楼慕颜脸色惨白惨白的:“我四哥发生了何事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自家丫鬟撕心裂肺的哭声:“姑娘,姑娘——我们四公子落水,已经没啦!呜呜呜……”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楼慕颜脸色苍白,她眨眨眼:“你、你说什么?”她一边问,一边扶着椅子,瘫软下来。
莲心哭道:“四公子溺亡了,他没了。”
楼慕颜不住地摇头:“不,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搞错了。”
蔡县令的太太闻言上前来:“楼姑娘,不如你跟我去瞧一瞧,看看是不是令兄?”
楼慕颜实在不愿意接受楼四已经死去的消息,马上同意跟着去走一趟。
萧遥和柳姑娘及几个年轻姑娘相视一眼,都决定跟着去看瞧瞧。
很快,萧遥看到脸呈青灰色、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的楼四。
看着楼四的尸体,萧遥心中没有丝毫同情,她甚至觉得,这样死太便宜楼四了,该让他千刀万剐才是。
楼慕颜看到楼四的尸体,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丫鬟放声哭了起来:“四哥——”
看着悲伤得情难自已的楼慕颜,萧遥没有丝毫触动,她甚至还想楼慕颜问一句,在纵容楼四杀害无数无辜少女时,她有没有想过,那些少女的家人得知少女的死讯又有多悲伤。
不过萧遥还没发问,正在哭泣的楼慕颜,忽然将矛头指向了她:“萧姑娘,是你杀了我四哥,是不是!”
萧遥皱起眉头:“你疯了么?我一直跟众人在一起,如何杀你四哥?”
众人刚听楼慕颜这么叫,还有些怀疑,但听到萧遥说她一直跟着大家,想起确有其事,马上便知道,楼慕颜这是诬告!
李大太太率先开口:“楼姑娘最好不要胡说八道。萧姑娘一直跟着我们,哪里有时间去害人?”
柳姑娘的母亲以及另外几个太太纷纷开口附和,并用恼怒的目光看向楼慕颜。
楼慕颜刚才指责,是愤而出口的,刚说完便有些后悔了,当下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是我没查清楚,还望萧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萧遥似笑非笑:“那么我说,你帮着掳来了好几个少女供人亵玩,你会放在心上吗?”
楼慕颜听了,心中大恨,但是她这时已经回过神来并且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情况,知道楼四离开自己眼皮底下之后,萧遥便一直跟着大部队,没有杀人时间,任凭自己怎么说也没用,当下哽咽道:“萧姑娘莫与我说笑了。”
萧遥哼了哼,没有再说话。
接连出了两件大事,蔡县令的夫人心力憔悴,透露出送客的意思。
众宾客也知道,主人家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得有眼色一些告辞才是,此时见主人家主动暗示,忙都纷纷起身告辞。
蔡县令夫人打起精神送客,送了身份贵重的一批,便借口说身体受不住,让最信任的管事嬷嬷去送客。
萧遥并不急着走,因为李大太太作为跟蔡县令一家亲厚的人,得去慰问蔡县令夫人。
果然,李大太太让萧遥坐着等她,自己则跟着蔡县令夫人离开了。
过了许久,柳姑娘母女都走了,李大太太才由蔡县令夫人送出来。
蔡县令夫人见了萧遥,道:“这便是你说的姑娘罢?果然是个罕见的俊俏孩子。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给你,只有一份薄礼了。”
她仗着自己是官家太太,而萧遥只是个绣娘,所以说话相当不客气。
萧遥没理会她的态度,谢过她,才接过礼物站到李大太太身旁。
李大太太告辞,和萧遥一起离开县令家的宅子。
萧遥捧着礼物匣子,心情有几分激动,但在李大太太跟前,还是忍下所有的激动。
李大太太估计是在想事情,也没心思跟萧遥说话。
终于到萧遥住的院子时,萧遥谢过李大太太,目送李大太太离开,这才捧着礼物匣子回自己房中。
让伴月在门口守着,萧遥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
匣子内,静静地躺着一本表皮有些泛黄的账册。
萧遥拿起来翻了翻,越翻脸色越难看,翻了几页她将账册放回匣子,又将匣子收好,这才脸色凝重地坐下来。
难怪蔡县令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居然也能买那么漂亮的宅子,难怪以杨越那样的身手,居然还受那么重的伤。
皆因这账册牵涉的数目巨大,牵连的官员广而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