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礼忙道:“是,皇上!”
第二日,天色大亮后,雨还在下个不停。
皇帝又是心焦又是担忧,因担心杀手会再来,所以想冒雨前行,但是又担心冒雨前行会像太子妃那般,被人前后分开,然后于途中设伏。
正当皇帝犹豫不定时,成国公悄悄前来。
皇帝见成国公脸色难看,也跟着紧张起来,他站起身,问道:“爱卿可是查到什么了?”
成国公低声道:“臣查到,那些蒙面人,和五殿下有些一个幕僚有关。”
皇帝顿时又惊又怒:“老五?这个逆子,他怎么敢!”说完看向成国公,“当真与老五有关么?”
成国公道:“目前查到,的确与五殿下有关,但是不排除有人故意陷害五殿下。”
皇帝许久没有说话。
他现在忽然发现,自己过去将太多精力放在一直想废掉的太子身上,忽略了其他皇子了。
要知道,如今他膝下的几个皇子,都成年了,都可以娶妻生子,都到了滋生野心的年纪了,他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谋算成功,丢掉性命,丢掉万里江山!
他居然一直不防备!
皇帝光是想想,自己在算计太子,其他皇子则在算计他和太子,一颗心便火烧一样难受。
他马上做了决定:“即刻冒雨启程!”到时所有人马不分开,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若是再留在此处,老五那个逆子知晓这里的形势,说不得成算计成功!
贾礼迟疑着问道:“皇上,需要老臣去请五殿下过来么?”
皇帝摇头,但很快又点头道:“去,将所有皇子都叫过来,朕有话要吩咐。”
太子和几个皇子很快过来,其中太子神色憔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安抚道:“听张士奇说,太子妃正在好转,太子不必过于担忧。”
太子忙道谢。
皇帝说出准备冒雨赶路的打算,说完之后,看向五皇子:“老五便断后罢。”不能让老五这个狼心狗肺的逆子在前头,提前知晓情况,也不能留他跟着自己,随时掌握自己的动态。
五皇子听了,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皇帝沉下脸:“怎么,老五这是不乐意么?”
五皇子连忙说道:“并非如此,儿臣只是担心不能就近照顾父皇和母妃而已。”
皇帝道:“有你几个兄弟,有那么宫人,担心什么?就这么说定了,半个时辰后启程,老五你留下。”
李维一直悄悄留意太子的神色,见太子似乎有话要跟皇帝说,便抿着薄唇,仍旧站着。
这时,太子上前一步,道:“父皇,太子妃重伤才醒过来不久,着实不适合赶路,孤向父皇求个恩典,让孤送太子妃回宫养伤,届时孤再快马加鞭赶上父皇。”
皇帝听了马上忌惮起来,道:“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都随行了,你们回去,能请得到什么好大夫?至于赶路,横竖下着大雨,路赶得不快,不会让太子妃雪上加霜的。”见太子还要说,便挥挥手,
“都赶紧回去收拾,一个时辰后出发。”
太子和太子妃想离开他跟前,那是做梦!
再说了,这次夏狩,本来就是为了太子和太子妃的,他们两个,怎么能不去呢?
一个时辰后,长长的车队再次出发,只是这次,行进的速度很慢。
当日没有再遇到刺客,车队抵达一个小城停下来休息。
夜间,没有人能睡得安慰,因为都担心,前一日的此刻会出现,带来血腥和死亡。
然而一夜过去,并没有刺客前来行刺。
皇帝见了,心中更怀疑五皇子,将心思转向五皇子,暂时忘了太子和萧遥。
他觉得此行很不安全,所以一边悄悄命成国公使人召一支大军前来,一边让云逸注意着些五皇子的动向。
随行的高官俱是老油条,他们暗地里察觉到皇帝对五皇子的防备和怀疑,都有些心惊——与皇帝对付太子不同,这次对付五皇子,他直接用的是政治手段,而不是对太子那种后宅的阴私手段,故随行的官员们都有所察觉。
次日,车队冒雨前行,速度极慢,抵达了原定的驿站。
皇帝却很不安,随行的护卫并不多,他很担心当夜会有人前来行刺。
他想将几个儿子叫来,让他们帮忙想些法子做防备,但又担心有儿子心怀不轨,因此只叫了心腹大臣来相议。
这种正经事,皇帝可以光明正大地叫来自己信任的大臣,而不是像算计太子那般,由于算计之事下作,手段也下作,他只敢让成国公和贴身太监贾礼来商量和办事。
大臣们各抒己见,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收缩住处,将护卫集合起来,这样更容易防守一些。
除此之外,让据此最近的州府派兵前来相助。
定下计划之后,皇帝还是不安,他躺下没一会儿又坐起来,担心地问外面的情况,偶尔听到风声,又担心是刺客到了,叫贾礼去看,一直没睡下。
贾礼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提议:“皇上,要不要让夏狩的人先转来此?”
皇帝烦恼:“便是让他们来,他们也快不过州府的兵马。”他虽然想杀太子,但是太子这辈子注定只有一个病歪歪的儿子,威胁性不大,远不及身体健康母族又强大的五皇子。
贾礼迟疑片刻,还是道:“最起码,应该比大军快一些的罢。”
皇帝想了想,点头:“既然如此,你着人去将人带过来罢。”在大军到来之前,人多一些,他的安全也会更有保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