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公主的脸色重新又不好起来,她问道:“周二在烟花之地流连,是雨露均沾呢,还是只与那么一两个厮混?”
阿温小心翼翼地觑着安宁公主的脸色,嘴巴动了动,不敢回答。
安宁公主沉下俏脸:“说!”
阿温只得道:“周二公子只与其中三个青楼女子在一起,还送了好些东西。”
砰——
安宁公主铁青着脸,一把将桌上一套极为精美的定窑茶具扫到了地上。
阿温见了,叹了口气,一边检查公主的手,一边说道:“公主,周二公子整日在烟花之地厮混,花心得很,你何必在意他?要阿温说,夏二公子可比他好得多了,最起码,夏二公子对公主一片痴心。”
安宁公主的神色暗了暗,轻轻地说道:“你懂什么?”
若人可以控制自己,想喜欢上哪个人便喜欢上哪个人,想对哪个人死心便对哪个人死心,那么这世上,便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周二的确很不好,风流成性,眠花宿柳,高兴起来对青楼女子一掷千金,半点没有将她这个公主未婚妻放在眼内。
可是,她就是喜欢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这又有什么法子呢?
阿温看到安宁公主神伤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安慰:“公主,我在外头打听到消息,说有人暗地里传,你与夏二公子有情,说不得,周二公子也听过这个传言,这半个月,才去烟花之地流连,故意让你难受的。”
安宁公主听了,目光一亮:“当真?”说完眼神很快暗了下来,她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从来不曾表现出在意我,又怎会因一些流言而故意气我呢?再说,他从前便经常流连烟花之地的。”
阿温道:“这男人么,不管喜不喜欢,都不乐意听到自己的未婚妻与其他男子在一起啊。再说了,先前周二公子府上便一直暗示公主该出嫁了,但皇上一直不允,说不得,周二公子以为,这是公主的意思呢。”
安宁公主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么个可能。”眸光,却晦涩难明,甚至还隐隐露出怨恨之色。
阿温便道:“依我看,公主要么想个法子尽快与周二公子成婚,要么跟皇上说退了这门亲事,嫁与夏二公子。”
安宁公主叹息一声:“婚事是父皇定的,如何有我说话的道理?”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不容掩饰的怨恨,“只是不知,父皇要将我这婚事拖到什么时候。”
父皇一直针对建安侯府,说不得要等建安侯府覆灭,他才肯让她出嫁。
所以,她得赶紧,赶紧腐蚀建安侯府,让建安侯府分崩离析。
第二日,侯夫人、萧二太太和萧二姑娘一道来到东宫探望萧遥。
萧二太太心疼萧遥,见了萧遥,眼泪马上如同小溪一般流淌。
侯夫人素来是个温柔和善的,见了萧遥,也十分难受,与萧二太太一道,问了许多话。
萧遥一再表示自己这伤虽然重,但养养就好,又着力安抚萧二太太,安抚得萧二太太收了泪,又问侯府的一应事务,让萧二太太的所有注意力都转移过去,这才找了借口支开萧二太太和侯夫人,只留萧二姑娘。
萧二姑娘看向萧遥,低声说道:“我与母亲会看好大姐姐的,太子妃不必担心。”说完又咬牙切齿道,“真真没想到,这夏之恒竟如此无耻!”
上辈子对萧遥下手,这辈子对她胞姐下手,来来去去,都是毁人名节的下流手段!
就这,还敢称为京中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之一,没得叫人恶心。
萧遥低声道:“我记得,你表哥周澜,应该是认识夏之恒的一些朋友的。”
萧二姑娘脸上一红,点了点头:“是认得的。”
萧遥见萧二姑娘突然脸红,不由得有些诧异,便问道:“你与周澜……”
萧二姑娘的俏脸更红了,她垂下头,低声说道:“我娘有意跟二表兄家里结亲,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想,大姐姐会被夏之恒引诱,怕也是与这个有关。”她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话里有歧义,忙又道,
“非是大姐姐对二表兄有意,而是我行二,比大姐姐小,却已经开始准备说亲了。而大姐姐,她比我大,且年纪也大了,还未曾说亲。虽然她不曾表现出什么,但心中总是急的。”
萧遥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需要多关心大姐姐才是。”说完侧着头看向萧二姑娘,“我猜,大伯母帮你与二表兄说亲,却不是帮大姐姐说,是因为你与周二公子两情相悦罢。”
萧二姑娘的脸又红了红,但还是大方地说道:“我与二表兄有差不多的命运轨迹,后来一起想法子,彼此说得上话,所以便在一起了。”
萧遥见萧二姑娘说话时脸上含笑,知道不是普通的说得上话,便点头:“世上最是难得是有情人,恭喜二姐姐了。”
萧二姑娘的脸又红了,含糊说恭喜什么之类的,便将话题来了回来:“太子妃,你方才提起二表兄认识夏之恒,可是有什么计划?”
萧遥点头,说道:“我有个计划,想揭穿夏之恒和安宁公主有情一事,到时少不得要麻烦二表兄了。”
萧二姑娘马上点头说道:“就该如此!”她说到这里,脸上怒意勃发,又道,“他们不是一贯以毁掉女子名节来害人的么,给他们来个害人终害己好得很,也叫他们尝尝这种恶果。”
萧遥一边听一边点头:“正是这么个道理。”顿了顿又道,“另外我还想托二姐姐办一件事,稍后我修书一封,二姐姐帮我送去京中一个布庄,言明交给杨妍。”
“没问题。”萧二姑娘马上点头,随后小声问道,“信中内容是不是很重要,不容有失?”
萧遥点点头道:“是很重要,不过遗失了也不怕的,我们当中用了暗号,只有知道暗号的人才能看懂。”
萧二姑娘松了口气:“这样更好。”
第二日,萧遥仍躺着养伤,只在中午用过饭之后,见了几个来回事的管事媳妇,其他时间,一直卧床养伤。
到了第三日,萧遥因前一日逞强见管事媳妇处理东宫后宅事务,病情加重,便不再见东宫的管事媳妇了,就连东宫其他院子的女人,也不再见,而是窝着养伤。
第四日的清晨,萧遥乔装打扮成一个小太监,跟着东宫出府办事的太监出了门,去找杨妍和裴昭。
裴昭收了杨妍转交过来的信,便一直在等萧遥,见了萧遥,忙将一个三十来岁名叫张瑟的男子引见给萧遥。
将人引见给萧遥后,他马上离开,让萧遥和张瑟两个人细谈。
萧遥看向张瑟:“张先生,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帮我办一件事。”她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手中实在没什么得用的人手。
建安侯府和承恩公福有些人,但是都不是作为暗卫培养的,在她要办的这些事上,基本上帮不上忙。
张瑟笑道:“公公何必与我们客气?我们既是合作关系,那么帮你们办那么一两件小事,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