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叹息一声:“抱歉,我就是有点疑惑……真没想到,沈大人家里做事竟一脉相承。”
沈侍郎傲然说道:“家族子弟行事一脉相承不是理所当然么?我大哥为国子监祭酒,为官清贵,我便是差些,可也受大哥影响,行事磊落。”
周侍郎出列:“沈侍郎的确有其兄风范。”
萧遥神色复杂地看着沈侍郎:“沈侍郎,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为官方面,当然,这方面你远远比不上令兄。言归正传,我说沈大人家里做事一脉相承,是因为沈大人庶长子不是沈大人的,而沈大人作为庶长子,也不是老沈大人的!”
……
全场静默。
百官虽然饱读诗书,可也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萧遥这话是什么意思——实在太惊悚了!
沈侍郎回过味来,顿时勃然大怒:“你含血喷人!”说完对着皇帝跪下,厉声道:“皇上,萧将军自恃打了胜仗,便故意诬陷我,甚至辱及先人,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皇帝也一脸震惊,闻言看向萧遥:“萧将军,此事当真?”
沈侍郎闻言几乎没吐血,皇上他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相信了萧遥这个妖女的话了吗?
萧遥点头:“自然是真的。皇上和沈大人若不信,大可回去细查。我想混淆血脉之事,无论如何掩饰,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好生查一查,定能找到证据。”
说完又看向沈侍郎,“沈大人身边难道没有无血缘关系,可是又特别亲厚的长者么?你姨娘难道没提过这个人么?例如说对你们有恩,让你好生孝敬之类的话。”
沈侍郎顿时脸色大变。
围观的百官:“沈侍郎的脸色变了,这一定是真的!”
他们不住地咽口水,看了看萧遥,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这掐指一算就搞掉一个人,太特么可怕了。
萧遥一脸大义凛然:“皇上,百官一力要求我和亲海原国,归根到底是不信我能算卦。我看不如这样,在海原国使节离开之前,我每日上朝为朝中官员算一卦,直至百官相信我?”
皇帝差点没笑出来,马上点头附和:“萧爱卿言之有理,准了!”
周侍郎目瞪口呆,就要跪下请皇帝收回成命。
这时,萧遥又笑吟吟地道:“我相信,朝堂上都是肱骨之臣,没几个如沈大人这般倒霉,或者如空智大师那般做下许多阴私之事的,所以,诸位大人应该不会反对吧?”
朝堂上的百官忙表示不会,可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大声嘶吼自己反对。
周侍郎皱了皱眉,看向萧遥。
萧遥似有所觉,看了周侍郎一眼,旋即露出诧异之色,道:“其实我还略懂一些相面之术……”
周侍郎:“……”
他总觉得萧遥说这话时看着自己,脸上又露出那样的神色,显然大有深意。
今日退朝很早。
退朝时,百官的目光从萧遥脸上略过,心中都升起浓浓的忌惮之色。
有她在朝堂上,这官都不好当了。
他们忍不住看向沈侍郎。
这个倒霉鬼,就因为萧遥一句话,不仅自己绿帽罩顶,就是自己亲爹也绿帽罩顶。
眼下沈侍郎虽然一再否认,可是皇上已经命人去查了,相信很快水落石出。
当日下午,萧遥在朝堂上为沈侍郎掐指算的事以及她关于将星的卦象详情都被传了出去。
很多读书人跟老百姓解读这事。
不过一个时辰,京城的老百姓便知道,萧遥掐指算奇准,而她算出的卦象是,将星一生征战不休,在大兴朝,是大兴朝的猛将,若成为海原国的将星,便是海原国的猛将。
也就是说,萧遥无论在何地,都将是一颗耀眼的将星,但若被逼去了海原国,极有可能会成为海原国的一员猛将。
老百姓们忧心忡忡:“万万不能让萧将军去海原国和亲啊,一旦和亲,成了海原国的猛将,对大兴朝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若由于种种原因不得已攻打大兴朝,我大兴朝亡矣。”
“萧将军本来就不该和亲,历来打了败仗才需要女子去和亲,如今萧将军刚打了胜仗,便让她这等身份之人和亲,着实折辱人!”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听着手下禀报街市上老百姓的讨论,都气得吐血。
他们马上着手准备后手。
可是两日后,沈侍郎的身份、沈侍郎庶长子的身份彻底被查明,沈家乱成了一团。
国子监祭酒得知弟弟不是弟弟之后,当场黑了脸,旋即应老母亲的要求,回族里开祠堂将沈侍郎一家的名字抹去。
沈侍郎刚得知自己不是沈家血脉,又知道一贯疼爱的庶长子也不是自己的血脉,饱受二连击,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等醒来,就知道自己被沈氏一族给除名了。
被狼狈地扫地出门后,沈侍郎喉咙腥甜,心里又是后悔又是恼恨。
后悔的是,自己为什么打头阵,惹了萧遥不快,恼恨的是,萧遥居然不给他一点活路。
百官知道沈侍郎家这些事,全都不寒而栗,那些心里有鬼的都恨不得马上让萧遥离开京城。
老百姓们看完沈家的热闹之后,发现萧遥的掐指算奇准无比,自此对萧遥的卦象也开始深信不疑,都表示绝不能让萧遥嫁去海原国。
任凭王丞相和许尚书等如何聘人到街市上反驳和抹黑卦象一事,都没有人肯信。
最终,皇帝以萧将军的意愿以及民意为由,断然拒绝海原国求娶萧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