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急气之下,翻着白眼,头往边上一栽,恰好撞到树身,又一声“砰”,这会儿是真晕过去了。
夜风里传来一声叹息,“王女宽宏,何必同一小辈锱铢相较?”
来人羽袍屝履,却面容高古。
阿妱接的很快,“钜子仁和,怎借他人之口处处诘难?”
“墨夷虽即失礼,尚有一言为真。”那老者也不辩解,“玉宸道君已不是周皇嫡传太子,而天子决云剑,向来只奉王储。”
玉宸,是左慈的封号。
阿妱呵了两下,知道这老家伙要开始扯白。
“王女身份显尊,命星早定紫垣,但这剑冢圣地,若非周皇贵裔,且恕老朽也不能为你开入冢之路。”
阿妱了然状,颔首,“说来说去就是不让进是罢。”
老者大方承认,“玉宸君道法通玄,只老朽一人,并不敢在前卖弄,墨家门人又多年不曾习武,亦不是王女的对手,二位真要用强,老朽便只当是碰上了觊觎剑冢灵宝的窃陵之徒,就算最后只余一人对抗二位,我等也会尽力死守。”
广陵王温柔一笑,老家伙准备拖延时间了。
然后她把头缩回车内。
阿妱现在才清楚,为甚么左慈说今晚不是取剑的时辰了。
“师尊,您算到我们会遇及守冢的墨家人是么?”她小声说。
左慈的手搁在她后颈上,轻轻慢慢揉着。
如今鲜有人知,旧时绵延国祚八百余载的古周帝朝,曾和机关之术独步天下的墨家紧密牵连。
“自平王起,历代周君都曾请墨家钜子加设墓冢机关,常驻守陵。”他道。
刚才梗着脖子说话,姿势确实不舒服,阿妱往他掌心里靠了靠,想着那老家伙说他一人不敢对上左慈,难不成多几个就敢了?
阿妱面色转冷。
豫州,有四座周王墓,且全在偃师附近,但离葬剑冢最近的是——
灵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