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管的话确实是, 现在什么东西都先等一等,你爷爷待过的地方别让人经过了,也不要打扫, 到楼下开阔的地方, 我先给你把怨气种子给拔了,放心吧,你及时通知我了,问题就不大。”苏云笑着说。
闻言, 乌瑾顿时松了口气,他不敢想, 如果自己这时候变成僵尸了要被烧掉,父母跟乌瑜会怎么样, 父母年纪大了, 乌瑜又是个不着调的, 家里得他一个人挑大梁,他要是倒下, 相当于半个乌家都倒下了。
苏云在书桌上找到一把锁,直接把抽屉给锁上, 然后走到乌瑾身边说:“走吧,我们先出去, 看看怎么给你拔除,你待得不算太久,就算是真的被寄生, 想要清除也很简单。”
到了楼下, 此时林琅跟李合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相对无言,两个闷葫芦确实碰不出什么响来。
乌瑾跟在苏云身后, 走到客厅的时候说:“对了,你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我现在让李合去安排,然后通知一下别墅里的人,别到二楼上面去了。”
看到他们两个下来,李合先站起身,对着乌瑾微微弯腰,示意自己时刻准备着。
苏云看看李合和天色,就说:“我需要墨水、鸡血,墨水黄符什么的,我自己带了,但是鸡血要大公鸡的血,而且最好是新鲜的,这附近有什么养鸡的农户吗?可以去买一只回来。”
平时苏云不会写很多黄符带在身上,她刚接手家业没多久,殡仪馆又没什么生意,提前准备这些很无聊,以至于现在什么都要临时现买。
李合不愧是优秀的助理,立马说:“山脚下五公里外有个小镇,那有早市可以买到鸡,但不确定是不是公鸡,如果没有大公鸡,买普通公鸡可以吗?”
严谨的助理不会到了地方发现问题再解决问题,而是要在老板发现问题之前,就将问题提出来。
“没什么区别,我说大公鸡是指没被阉过的,但实在没有大公鸡,普通公鸡也可以。”苏云无所谓地说,她就是想要点新鲜鸡血,具体什么样的不重要。
李合立马去安排,同时乌瑾也开口吩咐他,交代别墅里的佣人别上楼了,累了可以先回房休息,他这暂时不需要人。
等李合离开,苏云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蛮舒适的沙发上坐下,等乌瑾也疲惫地落座后问他:“趁李助理去买大公鸡,乌瑾大哥你说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乌瑾双眼都是血丝,他揉了把自己的脸保持清醒:“我也不太清楚,忽然就接到了照顾爷爷的管家吴叔电话说,人从楼上摔了一跤,他今年也七八十岁的人了,平时都尽量走电梯,怎么会无缘无故去走楼梯呢?”
对于这个乌家老爷子,苏云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很严肃,小时候苏云来乌家参加宴会,老爷子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大家都说,老爷子为人严肃冷酷,结果生了两个整天笑意盈盈的温和孩子,只有大孙子跟他年轻时候如出一辙。
因为性格里的强硬,老爷子其实是很不服输的一个人,偏偏又大男子主义,拥有一切中老年封建男性的毛病,当初他跟乌姑姑闹起来,基本上是他性格的问题,不知道现在他后不后悔,反正乌姑姑如果知道这个消息,怕是很开心。
“那你问了别墅里的佣人吗?他们怎么说?还有那个管家吴叔?”苏云记得这个单独属于老爷子一个人的管家吴叔,跟了老爷子很多年。
乌瑾转动他那逐渐迟钝的脑子想了一会儿,说:“吴叔说他今天照常在楼下为爷爷准备晚饭,平时工作时间爷爷都会在自己书房里处理公务,有需要就喊他上楼,但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爷爷自己下楼了,吴叔又在厨房里,等路过的佣人看到,爷爷已经昏迷。”
苏云摸着下巴:“也就是说,别墅里的日常,基本上每天都一样,管家吴叔会提前两个小时左右去厨房确认准备工作,还有一系列日常事务,每天大概有五到六个小时绝对不在老爷子身边的时间?”
听苏云分析,乌瑾点点头:“是的,吴叔是爷爷的管家,除了可以代表爷爷之外,还要照顾爷爷的生活起居,整个别墅的事情都是他在管,爷爷工作的时候他就抽空安排好这些细琐事务。”
“那监控呢?有没有可能是贼喊捉贼?”苏云好奇地问。
“有监控,我在你来之前已经看过了,但书房里的监控我没有权限打开,书房外的监控显示,爷爷是自己推开门出来,看着精神头好像还不错,他出了书房直接往楼梯口走,看起来就是要下楼,如果不是我在书房发现了那种霉菌,我也以为这就是一场意外。”乌瑾越说越头疼。
完全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针对乌家,还没找到凶手,却已经应付得精疲力尽。
苏云若有所思:“所以,从监控上看不出老爷子有哪里不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推他?”
乌瑾扶住自己的额头:“是,监控里没有,就算不是爷爷自己摔的,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推爷爷,早上一发现爷爷不对,吴叔就赶紧叫了医院的直升飞机送爷爷回滨城的医院,我知道后通知了爸妈,还没告诉乌瑜就先过来查看情况顺便把重要文件给锁好。”
因为乌瑜不靠谱,乌家有点什么事都是等尘埃落定了才最后一个通知他,虽说这样并不好,可现在没人有精力管他,还不如让他先乐一会儿。
谁知道乌瑾到了这边后,检查着老爷子的书房,突然发现经常打开的抽屉里有那种眼熟的黑色小花霉菌。
拿着苏云的画找了那么多人,乌瑾不会认错,以防万一,他立马打了电话给苏云,希望她能过来看看是不是有问题。
作为一个年轻的掌权者,乌瑾要从爷爷、父母手中接过他们的担子,其实很辛苦,每天不一定能睡个囫囵觉,昨晚乌瑜在玩耍晚睡晚起,乌瑾却是通宵熬夜处理事务和找针对乌家的人,以至于一晚上没睡,现在又熬了大半夜,人走路都是飘的。
苏云对乌家的处理方式没意见,只问:“那现在老爷子那边怎么样?医院怎么说?”
“不太行,说爷爷已经老了,这一跤摔断了骨头,老年人的身体脆弱,很难自己恢复,让我们先做好心理准备。”乌瑾无奈地回答,却不是多难过。
每个封建家庭出来的孩子,对那种封建家长,基本都没什么感情,尤其是自从乌姑姑的事情发生后,老爷子就怎么不怎么跟小辈交流,小时候更是没怎么相处的关系,很难说有多少感情。
这些年对老爷子恭恭敬敬,不过是出于为人孙的本分罢了。
苏云看出来乌瑾对这个事情没有太多想说的,就不问了:“既然如此,那就先找找凶手吧,如果一直有人故意往别墅里放怨气,那肯定是清理不干净的,按照普通人的方式每天清理都需要至少半个月以上,抽屉里的霉菌长得那么快,一定不是偶然出现的。”
乌瑾顿时皱紧眉头:“你是怀疑,有人一直往爷爷的别墅里带那种怨气种子吗?”
“不一定是直接带种子,而是带了什么僵尸的东西,比如说衣服、头发、皮肉等等,只要跟僵尸相关,就容易出现这种霉菌,如果又长时间不清理的,那整个屋子可能会先人一步成为怨气的培养皿。”苏云尽量用乌瑾听得懂的描述形容。
“这么说,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别墅里了?”乌瑾觉得毛骨悚然,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把属于僵尸的东西带了进来,想置他们于死地。
苏云应了声是,随后看向始终沉默的林琅,问:“林琅,你看出来是哪里了吗?刚才有没有跟佣人接触过?”
林琅稍微思索了会儿,说:“衣服,只有这个是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的。”
僵尸类的东西放在食物当中会有气味影响,靠近日常用品也很容易让人看出端倪,而有钱人的衣服都是加了柔顺剂跟留香的东西,味道能盖过去,最重要的是,如果当事人没有是对衣服的特别要求,一般碰上味道稍微重一点的衣服也意识不到问题。
听了林琅的话,乌瑾立马说:“我还没来得及检查爷爷的衣柜,现在要去看看吗?”
“不,比起老爷子的衣柜,更重要的是谁给老爷子洗衣服,他平时的衣服是怎么洗的?”苏云知道普通洗涤要十五天以上才能清除怨气种子,而只要洗衣服的人每天都在加固,那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僵尸怨气投放到老爷子身边。
“衣服的话,我们都有独立的洗衣房,是洗衣服的阿姨每天收拾、清洗、晾晒、除菌,或者直接用干洗的流程,最后由专门的女佣将衣服熨烫收到衣柜里,你也知道,我们穿的很多衣服其实并不能清洗,而且穿过一次基本就不会穿了,但会放进衣帽房里。”乌瑾回忆了下日常的洗衣流程。
这种过程苏云很熟悉,从前她在苏家的衣服就是这么清洗的,不过她在学校要穿各种校服,所以还是会重复穿,那大概是他们这群二代子弟唯一会穿重复衣服的时候了。
苏云当即问:“那洗衣服流程中的阿姨你们请了几个?包括那个女佣。”
乌瑾愣了一下,随后摇头:“不好意思,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自己的别墅我能记得,但这是爷爷的,大概只有吴叔知道请了什么人。”
现在吴叔正在医院里给老爷子守夜,苏云就问乌瑾能不能打电话过去问问,这关系到能不能找到坑害老爷子的凶手,乌瑾同意了。
那边的吴叔果然还没休息,不过他也一把年纪了,守了大半晚上,声音非常嘶哑疲惫。
经过一通询问,吴叔直接将佣人表格发了过来,上面记录了所有在职佣人、司机、厨师、花农等别墅职工的身份,还有每个人的档案背景,吴叔给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管家,选人都是非常谨慎的,所以一开始乌瑾根本没怀疑到有人投毒上面来。
三人凑到一起检查吴叔发过来的职工名单,着重查看洗衣房的阿姨跟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