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不到味道,但她知道,这块糖肯定很甜。
因为心里,莫名多了些甜蜜。
她含着糖,含糊不清道:“陛下,这么晚了,真的不休息……”
话还未完,只见男人的脸倏地放大,不过瞬息,唇上便落下一吻。
她下意识抬头,却正好满足了燕珝自上而下的姿势,带着微微的强势含住她的唇,温热又微凉的唇一点点轻啄着她的唇角,从周围到唇缝之中,像是在……品尝着她。
不知是在品尝她,还是她唇中的饴糖。
云烟软着身子,在她终于反应过来想要抗拒之前,男人抽离了那灼人的气息。
“甜的,朕帮你尝了。”
男人的唇上还带着点点水光,云烟仿佛被那水色烫着了双眼,避开不敢再看。
……他好会亲。
她不敢说,自己后腰一片酥麻,离动情……只差分毫。
她移过视线,背着身子。
“陛下不睡我要睡了,困了。”
“睡吧。”
燕珝轻声,看着她躺下,为她盖上锦被,熄灭了灯烛。
云烟原以为他会躺上来,就像那日一样。
可他没有。
他转身,去了屏风之后,只余几盏烛光,继续批他的奏折。
她眼眸微闪,定定地瞧了他的身影许久。
直到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次日午间,云烟身子好了许多,想着昨晚,还是主动去了勤政殿寻燕珝。
燕珝未曾下朝,她独自一人转至偏殿,遣散了守着的宫女和太监,推了推昨日那烛台。
意料之中的门被推开,云烟步入其中,却未曾发现任何画像。
有画,却不是她,也不是画像。
大小不一的山水图,有宫殿宴会丝竹管弦等舞乐图,有围场策马练兵图,却无一幅是先皇后的画像。
云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走向那处正中。
原本挂着等身高的画像如今也换成了一幅长长的山水图,仿佛一直都挂在此处,未曾移动过分毫。
不过一日,这里就全然换了个样子。
她眉头紧皱,忍不住细想,可却回忆不起来。
……难不成,真是幻觉?
可那样真实。
她一看再看,确定没有任何画像的时候才缓缓走出,小心关上了门,好像自己未曾进去过。
在侧殿坐了许久,茶喝到第三杯的时候,燕珝才下了朝。
今日早朝直到此时才结束,云烟不知是否与昨日那反贼有关,但是看他神色并不明显欢愉或是不悦,只能颤着胆子同他问好。
燕珝没怎么搭理她,淡淡颔首,继续坐在案前,批着奏折。
云烟本就想要讨好他,又因着昨日擅闯了他的侧殿,他未曾生气悉心照顾她,还被她倒打一耙的事想要好好弥补,换了贴心的笑。谁知燕珝根本未曾抬头,让她白白对着空气笑了半刻钟。
她视线紧紧跟随着他,只见他砚中墨汁只余些许,亮了眼神。
“陛下,”她唤道:“妾来为您研墨罢。”
燕珝抬眸,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颔首。
云烟笑开,缓步走到他身边。燕珝也并不避讳她,未曾对自己桌上事关国策的奏折有着半分遮掩,坦然地在其上书写,或是打着圈。
她为他斟上茶水,放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陛下,累了许久,用些茶罢。”
云烟抬眼看他,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能讨他欢心。
拿起砚滴,细致地在砚台上滴入几滴清水,随后拿着那块墨砚,开始动作。
她小心研磨着墨汁,玉白的指尖和沉黑色的墨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随着她按压碾磨的力道,指尖泛起或粉或青的颜色。
燕珝视线落在其上,乱了心弦。
她病体未愈,面色还有些苍白。昨日头痛晕倒,夜里发热的痛苦还在眼前,这会儿强撑着身子,为他研墨,垂下的眼眸看不清其中究竟蕴含又怎样的情绪。
明明人就在他身旁,可他总觉得她离他很远。
她的心,究竟在不在他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