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贵人在一旁轻声嘀咕:“咱们还是不要管,承乾宫的事儿从来也不是谁能管得着的。”
端嫔则暗下思忖,她从荣嫔那里听说过,这觉禅氏是惠嫔挑了预备将来能得到皇帝宠爱,好为几个阿哥在皇帝面前说说话的人,但荣嫔说觉禅氏背后不干不净,又是罪籍出身,她并不想和觉禅氏牵扯什么关系。惠嫔膝下是大阿哥,心气自然不同,而荣嫔连失那么多孩子,现下唯一盼的,只有孩子健康长大,前程未来这么遥远的事,想多了怕折福。
“是管不了,那是承乾宫的事。”
一语出,端嫔呆呆看着岚琪,她才张口要附和布贵人,谁想到岚琪比她还先说,更道:“今晚贵妃脸上不好看,谁都明白,做衣裳什么时辰不好,非赶在今晚?而郭贵人才占了中秋月圆夜,她又去给贵妃做衣裳穿给谁看?自讨没趣的,活该挨打。”
端嫔觉得好奇,笑一声:“可听你这样说,还是在意的。”
岚琪也不否认,起身福了福要告辞,一边应着:“臣妾是可怜她,但臣妾有什么法子。”
“可不是如此。”端嫔应着,唤绿珠香月把主子搀扶好了,嘱咐岚琪早些睡,布贵人一时也散了,她们都走后,端嫔才派人去告诉荣嫔一声,顺道再看看前头现在是什么光景。
得令的小太监出得钟粹宫,不远不近地路过承乾宫的门,就听见板子拍打的闷响,静谧的夜里这声音格外刺耳,吓得他赶紧往荣嫔处去。
而承乾宫殿里,觉禅答应被摁在春凳上,大力太监一板子一板子往她屁股上招呼,好歹也是皇帝的女人,这些年宫里几乎没出过这样的事儿,可太监们碍于贵妃淫威不敢手软,结结实实地打着。
春凳上的觉禅氏已经挨得满头虚汗,可一声也不吭一声也不喊,刚刚尖叫求饶惊动了外头的宫女已经被打懵了,面目红肿地瘫坐在地上,吓得连哭都不会。
正殿门前屋檐下,佟贵妃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这一切,可在她眼里挨打的似乎并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觉禅氏,而是那个娇娇俏俏勾引了皇帝的郭贵人,一想到那个小丫头今晚和皇帝在一起,娇言软语承欢示爱,她就浑身颤抖满腹恶心。平日就算了,今天什么日子?作为后妃中如今最尊贵的女人,玄烨为什么不给她脸面,一定是那些小贱人太狐媚,就和眼前这个一样,没想到整个夏天不出宫门,竟是个个都长得花儿似的好看。
青莲在边上满面愁云,眼看着挨了二十多下的觉禅答应不行了,真怕主子在大好节日里闹出人命,转身相劝,竟见贵妃双目发直,仿佛要引出癔症来,吓得推醒她,好声劝着:“娘娘,可以了,这一顿打她几个月都下不了床了,不要闹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