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人目色沉沉地看着她,“她能做什么,总不见得把大阿哥送给昭贵妃,她舍得吗?”但姐妹中数她心思最细腻,又想起什么来,示意端贵人凑近些说,“你把那几天所有的事都和我说说,能记起来的都说,再细小的事也要说。”
端贵人一点点回忆,说到乌常在奉旨去侍奉皇帝的那晚突然病了时,荣贵人蹙眉问:“宜贵人就是隔天说,瞧见有人从她的帐子里出去?”
这一边,岚琪正安安静静地在窗下写字,玄烨送给她江南新贡的墨,莹润顺滑,好像连写出来的字也变得更加好看,她一琢磨就是一下午,布常在来过几回没打扰她,这会儿眼看着日落黄昏天色越来越暗,才点了一盏灯过来,嗔笑她:“眼睛可要坏了,细水长流才好。”
岚琪却拉着姐姐看自己写的字,得意洋洋说:“刚开始字写得丑总越写越烦躁,如今觉得自己写得好看了,就越写越喜欢,难怪皇上静下来总爱写字,一定是觉得自己也写得好看。”
“是长进了不少。”布常在看着岚琪的字,笑眯眯问,“皇上夸过你吗?”
果然见岚琪撇撇嘴说:“他才不稀罕,总说我写得丑,这些墨送来时还让小太监膈应我,说别浪费了。”
布常在故意酸溜溜说:“瞧你得意的,我这样的人,想被皇上膈应都膈应不上呢。”岚琪才不敢太轻狂,怪自己忽略了布常在的心情,可人家只是玩笑,之后反问她,“你又没病,为什么躲在钟粹宫里不出去,可是有什么事?”
“我是觉得累,就想歇一阵子,太皇太后和皇上都恩准了,让我在家里和姐姐好好偷懒。”岚琪心情甚好,拉着布常在在炕上坐了,神情颇得意地说,“姐姐明天可要好好谢我了。”
“谢你什么?”布常在跪坐在桌边,自顾自地整理铺了一桌子的纸张,笑悠悠看她写的每个字,没怎么在意她脸上得意的神情,却听岚琪说,“给我送墨来的小太监说,皇上明日要让阿哥所的人把端静送来,一直住到小阿哥满月再回去。”
布常在闻言便呆住了,双眸晶莹发亮,欢喜得无可无不可,突然扑在岚琪身上,重重亲了她一口,闹得人家哇哇乱叫,姐妹俩嬉笑做一团,环春盼夏进来瞧见,嗔怪两人把东西都洒了一地,布常在却唤着盼夏:“快去收拾屋子,端静明天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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