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被查到的自然是当铺里的,据说这些东西当了一千两的活当,其中基本上是谢安远夫妇后来买的摆设,当然也有几件是谢兰馨家给的。
这笔银子,包括另一件谢兰馨家送的字画古董之类的摆设一起被送了谢安远认识的某位朋友,而又由这位朋友交给他的好友去送礼了。
这位朋友与谢安远一样已经下狱,而那位朋友的朋友,却已经不知所踪,不知道是躲起来了,还是早就逃跑了。
线索到了这里又卡住了。
钟湘不是没有试图从谢李氏嘴里了解点什么,但谢李氏反应很大,平日这个不声不响的夫人,在这个时候却哭闹着说钟湘欺负人。
钟湘见此,便也只能息了此心。
谢兰馨想起自己和谢月牙往日的姐妹情分,便打算和谢月牙好好说说,但事情却一点儿也不顺利,因为谢月牙和她母亲一样,见到她以后,一脸防备地看着她,言辞尖锐,而谢颜清等人都隐隐有站在谢月牙那头的意思,谢兰馨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
那一日,谢兰馨带着月白,本想去找谢颜清几个姐妹说说话的,但是却在门外听到了她们在谈论自己,她便迟疑了一步,没有马上进去。
她站在外面,听见里面的谢颜清说:“要不是在京城没地方去,爹爹情况不明,我娘都想要搬出去了,免得落个被冤枉偷东西的下场。”
她虽然懂事,但是个心思重的,眼下又正值惶惶不安的时候,不免就要多想了,“被冤枉手脚不干净也就算了,最多叫人瞧不起,反正问心无愧,也不怕人说,就怕真如月牙姐说的那样,污蔑我爹收买考官,那才叫冤死了。”
她爹是考中了的,说来嫌疑总比没考中的谢安远要大啊。
谢玉容沉默着不说话,谢玉珠却是不大赞同,依旧为谢兰馨说话:“颜清,你别这样说,我觉得阿凝不是那样的人,月牙姐的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她那是没良心,瞎说呢。我想阿凝断不会做出为了自己的父兄安危就冤枉别人的事情来的。”
谢颜清凝眉望着她,道:“玉珠,那是你年纪小,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我现在就希望我爹快点从牢里出来,我们能尽快搬出去。”
这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她娘已经打算好了,要不是现在非常时期,按她娘的意思是马上就出去找房子。
谢玉容便道:“这也要看她们家了,咱们又使不上力。”
“是啊,正是这个呢,我们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全都听阿凝在说。”
“可是,我们便是要去打听消息,又怎么打听呢?”
“唉,只恨我们偏偏不是女儿身!也不知道哥哥叔伯们什么时候来。”
“也是呢,如果族长伯伯来了,就好了。”
谢兰馨脸色一瞬间变得很差,月白也差点忍不住冲进去骂她们一顿,但还是谢兰馨把她给拦住了,让她跟着自己转身离开了。
谢兰馨想的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便是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月白却很是愤愤不平,在回去的路上,秀丽的小脸上满是怒色,道:“小姐,你刚才为什么拦住我?这些人,简直太没良心了,小姐和夫人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却一有事情,就把所有责任都往你们身上推。”
想到小姐平日把她们几个当成姐妹,如今却受了那么大的冤枉,该有多委屈啊!想着,泪花儿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谢兰馨见她这样,倒是好笑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为这些人哭不值得。你家小姐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委屈,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罢了。”
月白止住了哭声,她刚才也就是替小姐觉得有些不值。
主仆两人接着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既然谢安远这条线断了,自然要去找另外的线。
因而钟湘并谢兰轩等人继续在外奔走,而谢兰馨依然留在家中处理家务,应对宾客。对那些族人,依旧嘱咐下人衣食尽心,只是却没亲力亲为了。
这日,谢兰馨呆在书房里,刚算完一笔账目,便听有人禀报说顾世子到了,在外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