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钟湘在教子,门外平叔在“仗势欺人”。
“张富贵,别给脸不要脸啊,我家小姐先前好心给了雀儿八个银锞子,每个银锞子少说也值二两银,这就十六两了,现在又给了十两,哪家丫鬟小厮值这么多?要是真嫌钱少,那就先把这些钱还回来,女儿儿子你自己带走。”
平叔借口契书已经签下,雀儿和柱子是谢家人了,早把他们“抢”进谢府里去了,因而这番话倒不会让雀儿和柱子听到。
张富贵是别人一凶他就怂的,见平叔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围着他,就浑身发抖,但那欠款却也很要命,他弱弱地抗议:“那些银锞子是赏钱,怎么能算在里面。”
“什么赏钱?你家女儿做了什么我家小姐要给这么多赏钱,那明明是雀儿向小姐借的,就算真的是,我家小姐才七岁,说到哪儿,也要说我家小姐被哄骗了,那时候你这银子不仅要还,还至少要挨上一顿板子!”平叔吓唬他,根本都不需要怎么动脑子。
“管家,求求你了,多给点银钱吧,我家雀儿很懂事的,洗衣煮饭打扫这些不用说,她还很能赚钱,这么点银子真的太亏了啊,你只要再给十两就够了!”张富贵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你说梦话呢?”平叔一脚把他踢开,“十两银子我都可以再去买一个调、教好的齐整大丫鬟了,给你?我干嘛不扔水里去听声响啊!”
“就是,平管家又不是你爹,干嘛给你钱。”旁边的打手们都哄笑。
“爹,爹,你要多给点钱,叫爷爷都成!”张富贵完全不要脸了。
“我要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早一棍子打死了账,还等着气死自己啊?”平叔毫不买账,“快滚,快滚,不然送你到衙门里吃板子去。”
“要不,买了我也可以啊,我也不要多,只要十两,我很能干的,我以前是绸缎庄的伙计,每天能给东家赚好多银钱呢。”张富贵赖着不走。
“你以为我们谢府是什么地方啊?”平叔不耐烦了,“赶走!”
那些家丁就拿着大棍子不客气地开打,他们下手很有分寸,雷声大雨点小,真落在张富贵身上的也就那么几下,但这么几下已经吓破了张富贵的胆,他连滚带爬地赶紧逃走,再也不觉得谢府比赌场的那些人好说话了。
张富贵从此就消失在了玉溪村人们的视线里,没人知道他把孩子和那三间茅草房都卖了后去了哪,大家再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
村里的长辈倒经常拿他的事来教训儿孙,赌,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