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郑喜子的单眼皮眼睛里闪着亮光,瘦小苍白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她有点胆怯,但又勇敢的一直看着陈文景。
陈文景哪里见过这个,成天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呼天喊地,身边全是江湖。
十几岁的少年心里乱成一团,他突然感觉郑喜子有那么一点点好看,单眼皮的小眼睛里全是风情。
陈文景心里一热,闭上眼睛就亲了上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被人从床边推到了地上。
抬头一看,老郑怒不可遏的指着他,“滚!你一个只会打架的混子,想打我闺女的主意,门都没有!”
“爹!你干啥呀!别打文景哥!”郑喜子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去拽老郑,差点从床上栽下来。
陈文景一句话没说,从地上爬起来走了。
江氏发现文景好久没出去胡混了,心里还纳闷,这孩子转性了?还是上次差点打出人命,知道害怕了?
甭管怎么回事,只要不出去胡混,安分守己的在家里待着,江氏就感到很是安慰。
郑喜子早就回家养伤了,江氏和婉莹一起提着点心去家里看望,老郑收了点心,给的钱坚决不要,别的话一概不说。
搞得江氏婆媳很是尴尬,以为老郑是因为喜子救文景受了伤不高兴,再三说着感激的话,老郑只是说孩子们互相间在一起胡混,怨不得文景。
郑喜子在他爹面前不敢造次。眼看江氏就要走了,终于忍不住问道:“文景哥在家做什么呢?”
江氏刚要回答,就见老郑把眼一瞪,“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一个姑娘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江氏干笑了两下,转身拉着婉莹走了,转身的一刹那,婉莹看到喜子眼中闪烁的泪光。
江氏走后,老郑阴沉着个脸,看着默默掉泪的喜子,叹了口气。
“喜子,你是我闺女,不是爹说你,咱家和陈家门不当户不对,你就别做那个梦了!”
“要是文景哥也喜欢我呢?”
“喜欢你能怎样?你看看他,成天打架,在街上胡混,一点儿真本事也没有,以后要是分了家,他拿什么养活你?”
“我自己能干活……”
“你能干活儿?你看看你现在一只手都不能使了,等于半个残废,你能干什么活儿?我把你养大,不是让你嫁人后去受罪的!”
老郑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爹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他那个大嫂,那是什么出身?你嫁过去,还不得给她比到地底下去!人家的爹是乡绅,你爹只是个扛粗活的!爹怕你以后受气呀!”
“爹……我喜欢文景哥……”郑喜子咧开嘴大哭起来。
“你回家都这么多天了,他可曾来看过你一回?快醒醒吧,我的闺女!”
老郑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走了。
郑喜子倒在床上哭的昏天黑地,抚摸着自己不听使唤的右手,她想着那个英俊少年冷酷的面容,又心醉又心痛。
回去的路上,婉莹和婆婆拉着家常。
“婆婆,我怎么觉着,喜子这丫头喜欢文景呢。”
“这我知道,不然她怎么连命都不要去护着文景啊,可是我瞅着文景对她不怎么上心呀。”
江氏很不以为然的说着,婉莹打量着婆婆没再说下去,江氏的心思她已猜了个七八分。
说起来这两家是不般配,江氏自己出身不高,但自从嫁给陈之洲,她的眼光就变得挑剔了。
她对儿子的婚事一向要求是很高的,虽然现在家道中落,但和这些市井人家相比,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文景的婚事,江氏早有打算,虽不可能像文俊那样找到婉莹这种大家闺秀,但怎么着也得找一个掌柜家的小姐结亲。
所以对老郑一家,江氏感激归感激,但绝不会往结亲那条路上走的。
回到家,江氏回房里歇着了,婉莹在后院转了转,发现文景正在葡萄架下面发呆。
这个二弟自从惹了事以后,倒是沉稳了很多,没事儿也不出门,就在家里待着,眼瞅着心思也重了。
“文景想什么呢?怎么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