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莹心里一惊,赶紧请了假,和梁爽一起朝医院跑去。
梁子文是下午下了班去买菜的路上出车祸的。
当时路上有积雪,天快黑了,一辆运货的马车失控冲向梁子文,将他撞倒,头部重重的磕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
周围的群众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去了医院,梁子文家人现在全部在香港,联系不上,身边只有梁爽这个九岁的孩子。
梁爽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面惶惶不安,几个小时了,梁子文还没有出来,梁爽想起了爸爸说起过,刘建萍家的孟阿姨好像在托儿所上班,他现在能求助的也只有孟婉莹了。
这几年梁子文和孟婉莹关系不远不近,两个人一般只有在托儿所门口接孩子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梁子文一直在等待,等待孟婉莹能够给他一次机会,能够好好的照顾她,用余生来呵护她。
可是孟婉莹一直在拒绝,她不是一个封建守旧的女人,她深知自己身后不仅有玉慧,还有陈家一大家子拖累。
孟婉莹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痛苦,她既不能舍下陈家,那是文俊留给她的责任,也不能带着所有人去拖累梁子文,虽然她知道梁子文一定会接纳她的所有,帮她一起扛起重担。
然而孟婉莹又是多么渴望能有一个人能和自己一起挑起这重担,一起承担这风风雨雨,何况这个人曾是她少女的初心。
但是人不能这么自私,孟婉莹不断地打醒自己,离梁子文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
所以,梁子文得到的永远都是她冷漠的回答,甚至后来在学校门口,也就是点个头便擦肩而过,没有任何的交流。
即便是如此,梁子文也是心满意足的,至少可以经常看到她,看着孟婉莹领着大大小小的几个孩子,挺直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街角,梁子文只有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自从二十四军换防以后,便很少能看到孟婉莹了,她看护的几个孩子全部随父母去南方了,要想看到孟婉莹,只能去托儿所找她。
所以更多的时候,孟婉莹并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默默地站在托儿所墙外的拐角处,隔着栅栏悄悄地注视着她。
“医生出来了!”梁爽唤醒了陷入回忆的孟婉莹。
“怎么样?医生,他的情况危险吗?”孟婉莹几步走到手术室门口。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病人伤及头部,里面有一块淤血,以我们的医疗条件取不出来,以后的恢复程度还要再观察。”
“那最坏的情况可能是什么?”孟婉莹是个喜欢做最坏打算的人。
“这个不好说,有可能失去意识,就是常说的活死人,也有可能会很快醒过来,也有可能醒过来后智商低于常人,停留在几岁孩子的智商上。”医生面色凝重。
“什么?!”孟婉莹眼前一阵发黑,晃了几晃,梁爽紧紧拉着她的手,带着哭腔喊道,“孟阿姨!”
孟婉莹稳住自己,拍了拍梁爽的手,“没事儿,放心,有阿姨在!”
第二天一早,县委的领导得知消息,来到医院看望,和医生交谈过之后,再次回到病房。
带头的是副县长何晓光,经过交谈,何晓光得知孟婉莹只是梁子文的熟人,现在他的家人都联系不上,直系亲属只有梁爽一个人,当即派了一个年轻人帮忙护理梁子文。
几天过去了,梁子文依然没有苏醒,孟婉莹心里又急又怕,医生一天来看几次,伤口渐渐的长好了,可是人就是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