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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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为了更专注地解决此事,他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住在买的那套新公寓里。徐志厚对此没什么异议,反正儿子平时忙起来也不会回家,况且男人总是要独立,不差这早晚一步。
他只是问了房子的位置,又问了他是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也不和他知会一声。
徐泽不耐烦地一一应了,然后转身投入到工程投资的项目里去。
这天下午他们三个人一起开会商量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洪丁仁气得当场大骂。
“这姓程的就是一孙子,仗着他叔为所欲为,早知道那小子不靠谱,说什么也不同意把商场交给他。”
“这时候骂还有什么用,我们还是想想办法解决吧。”严勋杰也很着急,他求助地看向旁边沉默的男人。
等了半晌,终于听见徐泽的回复。
“及时止损吧,想办法撤资,现在走的话亏得不算多。”徐泽也无奈,可就算要撤资,那么多复杂难缠的关系,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搞定的。
“啊?那我们这一年多不就相当于白干了?”严勋杰立刻表现出不满意,可三个人里,他的话最没有分量。
“呵?怎么撤,说得容易,好像你一句话就能解决一样。”洪丁仁坐下猛喝了一口酒,很是不满意这个解决方案。
“那你说说你的想法。”徐泽知道这人肯定早有打算。
“追加投资,那个商场既然有问题,我们就改,反正前期宣传已经做出去了,现在也算是个热点,如果能改好的话,后续未必不行。”
“我看行。”
徐泽不想理这个人高马大的傻子,他直接提出两个问题。
“第一,项目现在还在程智河手上,你怎么说服他让他把这块肥肉让出来;第二,就算要改,也得先解决眼下商户的问题,加上这笔费用,后续的投资不会是个小数目。”
洪丁仁眯了眯眼睛,看向对面的人:“阿泽,你是担心钱的问题吧。”
徐家本来就无法和他们两家比,但投资这种事,没有大量的本金,不愿意冒风险,根本赚不到钱。
“这确实是我要考虑的一个问题,”徐泽大方承认,这是一个因素,但不是眼下解决问题的关键,“洪哥,这个项目牵扯的关系太复杂,根本就是政府和程家联合起来骗国家和老百姓的钱。你要跟进,我实在觉得风险很大。”
徐泽说的是实话,关系复杂这一点在前期他打点的时候就已经看出,可也不仅于此,现在重中之重的项目出了问题,很多其他的项目根本无法跟进。更要命的是,这件事还没人敢随便插手,只能吃哑巴亏。
“眼下我的风险就不大吗?我家里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就为了找我差错,这个项目我们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如果现在做成这个样子,我没法交差。”
“是啊,我也跟我爸夸下海口了,要是搞砸了,我又得挨好一顿骂。”
徐泽明白他俩不容易,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他又仔细想了想,终于缓缓开口道。
“洪哥,阿杰,我明白大家都想做成一番事业的心思,我也不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可是这个项目本身就有问题,根本不是投多少钱能解决的,长久发展才最重要不是吗?我觉得不值得我们继续耗着。”
他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想法,洪丁仁抿着唇一言不发,明显还是不满意。
“这样,你们再好好想想,如果你要执意继续,我先一步退出。”
两人意见僵持不下,洪丁仁只觉得他蠢还犟。
“退出?像你说的,这时候退出哪儿那么容易。我也明白告诉你,这事儿我还就咬牙干了,不争个鱼死网破我还就不信这邪。”
洪丁仁有些激动,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被子里的液体溅出来一大半。
“行,既然你要继续,我祝你好运,我就先不奉陪了。”
徐泽起身要走,洪丁仁被他这副执拗的样子气到,喊住他。
“徐泽,你执意要走我不拦你,只是出了这个门,以后再别谈什么合作。我最看不上言而无信的人,你知道的。”
徐泽转过头,不卑不亢地看着他:“没有言而无信,人,要懂得审时度势,别把自己逼上绝路才好。”
洪丁仁血气上涌,把手里的酒杯掼出去,酒杯在徐泽脚边裂成碎片,酒红色的液体沾湿了他的鞋和裤脚。
他再没了犹豫,开门走出去。
徐泽开门回家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思考怎么才能把那笔钱要回来,没注意到家里已经有人。
徐冰蹦蹦跳跳地扑进他怀里,他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却是下意识先抱紧了怀里的人儿。
“什么事这么高兴?”
徐冰正在低头帮他找拖鞋,双手却是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当然有好事啦,我考核过了!提心吊胆那么久,总算能松一口气了,”徐冰满脸高兴地抬头看他,却发现一丝不对劲,“你怎么了?”
她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
徐泽被她认真的模样惊艳到,此刻这双干净的眼里全是他。
“某人这么沉,还不许我皱眉了?”他旋即笑开。
“哪里沉了哪里沉了?”徐冰说着就搂得更紧了些。
男人摸着她的屁股往上一提,她整个人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他抱着她进屋,只觉得这样的感觉不要太好。
“不沉,不沉,我的冰冰最美最瘦。”
徐冰喜笑颜开,甜甜地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徐泽被这香甜的气息吸引,低头去含她的耳朵,果然怀里的人身体一震,他笑道:“你还会做饭?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