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请进来的大夫看了白慕鸢身上的伤,整个背部血肉翻飞几乎没有半点儿好的皮肉,腿上、胳膊上、身上,除了脸上和脖子上,处处布满狰狞的鞭痕。大夫不禁咬牙,瞪着白老爷道:“这位老爷,教训儿子也该有个度,照您这样会搞出人命的!”
老大夫看着白慕鸢一张细皮嫩肉的俊脸疼得五官扭曲,额上、脸上大滴大滴的冒着汗忍不住絮絮叨叨,白老爷心里苦笑,在一旁唯唯诺诺连声陪不是。
儿子伤成这样,他的心里比谁都痛,可他又哪儿敢有半句不满?
大夫开了外敷内服的药,姚老爷亲眼看着白年替白慕鸢上好了药,交代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揉揉脑子,为收拾这一摊子烂摊子想办法。
涂了药膏,火烧火燎的感觉仍然充满身心,痛得厉害,白慕鸢咬着牙,闭着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额上、脸上满满是汗。
突然感觉到床头有异动,白慕鸢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艰难抬头,随后一惊,低低叫了声“蓉儿!”忙要挣扎着起来,牵动伤口,脸颊肌肉一紧,忍不住咬牙闷哼。
“你别动!”吕蓉眼眶微微有些红肿,连忙按住了他,手中绢帕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脸上额上的汗,咬了咬娇润的唇:“二哥他……下手太狠了!”
“是我做错了事,该罚,与二少爷无关!”白慕鸢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急忙道:“你怎么来了?你快回去吧,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你看,我好好的,歇两天就没事了!”
“还说没事!”吕蓉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起转来,撅着嘴道:“我从没见过你伤成这样!是哪个狗奴才下的手,我饶不了他们!”
“蓉儿,你别这样!我真的没事!”白慕鸢轻叹,温柔脉脉的凝着吕蓉。
吕蓉沉默片刻,忍不住轻叹道:“到底你做错了什么,二哥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罢了!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
吕蓉苦笑,又柔声道:“我带了些补身子的血燕窝和两支灵芝,别忘了让白年吩咐厨房炖给你补身子!”
“难为你了,快回去吧!秋日风寒,太阳一落山气温就降下来了,小心着凉!”
在心上人温柔目光的注视下,吕蓉俏丽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他几眼,终于点点头,起身离去。
盯着那一抹绯红的身影消失在墨绿弹花的门帘后,白慕鸢眼底的脉脉温情瞬间消荡得无影无踪,唇角的笑意也无声无息的消没,眸底回复了一片清冷。
他微微蹙眉,缓缓闭上了眸子。
白慕鸢听着父亲娓娓道来的打算,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却忍不住阵阵心酸。
父亲说的很对,这件事是自己急功近利了,是自己太急迫于改变目前的处境!所以,才会兵行险着!
本以为经过一年的精心部署,本以为上天会再一次的眷顾自己,没想到却失败了!在这决定他人生最关键的一步,他失败了!也许父亲说得对,他再浮躁、太急功近利了,可是,他又如何甘心十年八年甚至更长久的时间里背着奴才的身份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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