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昨天的经歷连蓝岑之都还没缓过来,更何况这些孩子,他看着大家一个个睁得大大的双眸问道:「现在还觉得害怕吗?」
「不怕,我们都是部落勇敢的勇士,不会害怕!」
「不会。」
「一点小惊吓而已。」
不确定是倔强还是真的不怕,蓝岑之听闻大家的答案微微勾了勾嘴角,称讚了一句,「大家真勇敢。」
他将舒缓心神的薰香点上,闻到孰悉的气味孩子们的神情果然立刻放松许多。
「好了,现在都躺好,准备睡觉了。」孩子们乖巧地躺下、闭眼。
蓝岑之拿着水盆到孩子们的脚底替他们将脏污给洗乾净后,将乳香精油和椰子基底油给混合在一起,涂抹在他们脚底,帮助提升睡眠品质。
涂抹过程中有些孩子觉得痒,嘻嘻笑笑之间大家也忘了稍早前的经歷,渐渐进入梦乡。
蓝岑之从孩子们睡觉的房间出来后,便见rafal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身后跟着四个黑衣人,他连忙走下楼梯,顾不上将水盆里的黑水给倒掉便问:「手术结束了?」
rafal点头,「手术很顺利,等帝诺醒来就算脱离危险了,只是我想问可以借你的房间当帝诺养病的病房吗?」
蓝岑之不假思索,「当然可以。」得到肯定的答案,黑衣人便离开开始进行布置。
蓝岑之的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几人的背影而走,觉得他们走路的方式跟帝诺有点像,步伐迈得很大、身姿挺拔、脸上常年地毫无表情,rafal却好似误会他的举动,解释道:「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作息,这一、两天放一些观察仪器和点滴架,等他情况稳定之后,我会再派机将他接回医院静养。」
「啊?」要将帝诺接走?蓝岑之下意识地发出单音,在发现自己的失态后,他才点头道:「没关係。」
帝诺醒得很快,几乎是在麻药退掉之后就醒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蓝岑之哭着跑走的那一刻,对方透过嘴唇传达过来的伤痛如此真实,即便只有短短的一秒依旧紧紧牵着他的神经,让他用最快的速度醒过来。
帝诺低头看着缠绕在自己胸口的绷带,知道应该是rafal到了,他拔下手上的针头便想去找蓝岑之,他担心蓝岑之的状况。
帝诺掀开暂时充当隔间用的布罩,抬眼见到的便是一脸担忧的蓝岑之,两人隔空对望,明明才几个小时未见,却好像相隔了很久。
这还是自从上次蓝岑之告白未果后,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会面。
蓝岑之莫名地眼框湿润,他别过脸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绪,却不想被帝诺一把抱住,拥抱的力度如此之大,男人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幸好你没事。」
失而、復得。蓝岑之闭上眼,将脸埋进帝诺胸前,无声流泪。
在安顿完所有的伤员和医疗作业上的细节后,rafal从carla那里了解了这一场闹剧的来龙去脉,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位富者不想死的故事而已,却楞是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德尔柴斯罗的僕人和保鑣rafal全权交给自己的保鑣处理,在无伤折磨这方面他们算是专家,不给两人留下一点教训,对不起帝诺昨夜流的血和蓝岑之流的泪。
毕竟以德尔柴斯罗家族的能力,即便他们把月亮部落的人全杀了,巴拿马政府皱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想报仇就得自己来。
rafal穿着简单的黑色运动套装、拿着一把黑伞、脚下踩着拖鞋缓慢地朝雨丝下瑟瑟发抖的老人走去,在接到蓝岑之的电话后他脸都没洗,随便抓两件衣服套着就出门了,可即便是这样,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和金灿灿的金发,不笑时散发出来的冷冽气质依旧能看出他的贵气。
德尔柴斯罗只穿了一件白色打底汗衫,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索性就放任他继续坐在那里。
雨丝打在茅草屋顶上,水滴顺着顶棚的纹路缓缓下滑,在屋簷边缘形成一排排晶莹剔透的大珠小珠捲帘,德尔柴斯罗就坐在那清水捲帘底下,冰冷的水珠落在身上,像是一颗颗冰块砸在身上。
他对着rafal怒目而视,「你是哪个家族的?来了这么久没看到我这个老人在这里受罪吗?」
rafal没有接话,只是站在半米远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德尔柴斯罗自知理亏,他装作通晓情理的大方姿态:「我那两个僕人随便你处置,你帮我联络我的秘书他会派人来接我,你该知道我是德尔柴斯罗的人,帮助我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rafal微微倾斜雨伞,伸出一隻手收集了一掌的雨水后拨向对方,勾着嘴角挑衅问道:「如果我拒绝呢?」
近乎无礼的举动,像是被打了一个巴掌,老人双手紧紧抓着轮椅不敢置信,「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小子!你是哪个家族的,报上名来,我绝对会让你后悔你今天的行为!」
rafal往前站进一步,雨伞边缘落下的水滴就低在老人头顶心上,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别人听到德尔柴斯罗或许会容忍你几分,但是在我这里只要动我兄弟就别奢望我会给你半点面子,杏心製药有听过吗?随时欢迎你的报復。」
rafal说完便走了,他没兴趣对老人动手,却也不会给他任何好处,单纯地当好一位过路客,不去插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