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饱喝足就开始干活,有人也觉得吃过人家饭,多少就也得帮忙做点事,所以下午留下的人也多。
木梁木檩子都钉好,所有的人都站成一溜,开始往屋顶上传瓦片,这是在抢天工。
木工们在前面按放木格子,后面的人七手八脚的盖瓦。
人多吃饭快,人多也好干活,等到天黑透,前院的屋顶全部盖好,就连后院的主屋也盖好一半,比江青山预估的情况好了许多。
晚上江家不管饭,其他人早走了,只剩江家人跟柳家的两个舅舅。
不顾疲累,几人把草棚里的老饭桌搬进前院临时清理干净的一间屋里,再四方摆好凳子。
虽然四壁还是土砖,地面也是乱糟糟凹凸不平,可这里有墙有顶,终于不再披星戴月,也有了家的感觉。
柳氏累了一天,此时依然精神抖擞的和面做蒸饼,再把藏起来的菜肉又拿出来煮上。
江团则扎着围裙蹲在灶前帮忙烧水。
今天人多,柳氏看顾不上,她也终于混上灶台洗洗切切,就连烧火也是可以的。
等到几个人吃过晚饭,顶着哗哗大雨,递瓦累得抬不起手的景祥,带着同样歪歪倒倒的江景文和江团回老宅。
这次上梁真是太及时了,当晚的雨就没有停过,累得江青山连夜在新房子前面挖排水沟。
第二天雨稍停,那些帮工真的就没来了,全部下地去扶麦子。
到下午,秦奇独自跑到村外来:“青山兄弟,今年村里的麦子要绝收了!幸好我听了你的话,有一亩麦子割出预留行,疏了苗,种上苞米了,损失还小。”
今年的麦子肯定要减产。
那些因为徒长而高高细细的麦杆弱不禁风,被雨水打湿的叶片彼此黏在一起,越发沉重,小风一吹就大片大片的倒伏地里。
现在村里人一边哭骂着老天,一边试图将麦杆全部扶起来。
江青山叹息,看着雨水多,他让大家都割麦种苞米,也只有秦奇几个人照做了。
江家老宅中,经过几场风雨日晒,仿佛是一夜之间,满树樱桃红了。
江团提着篮子,眼巴巴看江南山站着椅子慢条斯理摘下那些晶莹如同红玛瑙的果子,口中还念念有词:“樱桃一雨半雕零,更与黄鹂翠羽争。
计会小风留紫脆,殷勤落日弄红明。
摘来珠颗光如湿,走下金盘不待倾。
…………”
听他还在念诗,等得心急火燎、酸水直流的江团终于忍不住了,她仰头急道:“伯父,你先拿几颗下来,让我先吃着行不行?”
江南山看她垂涎三尺的样子呵呵笑道:“娇娇就喜欢这酸甜的。今年可算有人吃了。”
这樱桃已经种好些年,以前是景秋景祥吃得多,最后就是景阳景文。
男孩子都不喜欢这酸甜口的,近些年每年倒是一大半送进镇里给康家舅舅让他们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