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妃,这么些年了,您日日盼,夜夜盼,母皇看过您一眼吗?真正在意过您吗?她在意的只有她明媒正娶的君后和正室嫡出的太女,而不是你这个妾室和我这个庶女。”
良妃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挣开陆京安的手,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够了!你给我滚出去!”
陆京安不躲不避的生生挨了这一巴掌,她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血。
“您难道还没看明白吗?您只不过是母皇迫不得已才纳入宫的,更甚来说,您只是一颗用来安稳朝臣的棋子!”
良妃高高的扬起手,陆京安梗着脖子凑上去,声音陡然拔高。
“您打呀!继续为了那个把您当棋子的人打我,反正我是个母不疼爹不爱的人。”
看着眼前女儿满是怨恨的脸,良妃慢慢的把手放了下来,他颤抖着双手将陆京安搂进怀里,眼泪滑下。
“安儿,你是父妃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父妃在这世间唯一血脉相连的人,父妃怎么会不爱你呢!”
陆京安闭了闭眼,将眼里的泪意逼了回去,缓慢地从良妃的怀里退出来。
“您是爱我,可您更爱母皇。”
良妃的身子一震,动了动嘴唇,却始终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陆京安自嘲一笑,“只要我一在您面前说母皇的不是,您最先维护的永远都是母皇,而不是我这个女儿。”
她站了起来,声音很轻很轻:“父妃,您可知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有多疼?”
说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良妃,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朝阳宫。
良妃看着陆京安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有些恐慌,这是女儿第一次跟他说这么重的话。
他有些无助的开口:“兰儿,我是不是做错了?”
兰儿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娘娘,您对二皇女确实是一片慈父之心,也把二皇女照顾的无微不至,但只要牵扯到陛下,您总会无条件的相信和偏向陛下,也难怪二皇女心生怨怼。”
良妃有些慌了神:“我没有不相信安儿,我只是...只是......”
兰儿替他说了下去:“您只是太爱陛下了!在您心中,陛下胜过一切。”
良妃垂下了眸子,不再言语。
兰儿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公子!当年您明明能出宫寻个好人家嫁了,可您执意不肯,到了现在,二十多年了,陛下心里从未有过您,值得吗?”
一室寂静。
良妃走过去将兰儿扶了起来,终于出声了:“从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他望着朝阳宫的大门,过了良久,转身进了内室。
兰儿只听见了一句话。
“兰儿,我是愿意的。”
愿意为了她,一辈子囚于这深宫之中。
愿意为了她,甘愿做一颗棋子。
愿意为了她,赔上一辈子。
哪怕她心中另有所爱,哪怕他们之间只有她喝醉的那一夜。
可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下午,陆京墨正在庭院里练剑,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唉!整天练剑多没意思,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玩的乐不思蜀。”
陆京墨姑姑家比她大几个月的梁泽笑嘻嘻的说着,还抬起胳膊想要搭在陆京墨的肩上,被陆京墨灵活的躲开了。
“胳膊不想要了?”
陆京墨凉凉的看着嬉皮笑脸的梁泽,手中的剑抵在了梁泽抬起的那只胳膊上。
梁泽举起双手,很没骨气的道:“我错了,我错了,殿下您就别跟我计较了。”
陆京墨冷冷的“嗤”了声,利落的收回了的剑,抬手扔给青龙,自顾自的进屋沐浴换衣,完全无视了梁泽。
梁泽早已习惯了这种待遇,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瓜子儿,靠在院里的树上悠闲的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