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十年如一日的沉稳,段青玥轻叹了一口气提醒道,「你和倾城需要沟通。要是对他认真,你需要给他最基本的尊重。」
这些话换作是以前,他一定不会跟鹰说。现在他已经不是他的手下了,身为友人他不想看着他们俩个相爱的人闹僵后形同陌路。
【……我会想想。】
再度回到医院,冯源还在休息。段青玥陪在身边,心里刺刺发疼。
这个人总看起来没心没肺,万分恶劣的模样。殊不知,那些全是他装出来的表象。
跟自己一样,他把自己收得很深。表面上满不在乎,一旦付出就掏心掏肺的奋不顾身。
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伤痛得难以入眠,还是没见面的这一个月都睡不好才造成男人眼圈深浓。
几日下来,看见他每晚痛得没办法睡,段青玥只能陪着一起折磨,什么也帮不上忙。
医生担心他因为骨折伤口太痛而难以入睡,所以开了些安眠药让他吃。吃下药他才勉强能有几个小时的安稳睡眠。
手指轻轻的沿着冯源的脸庞游移,段青玥眼神中藏着很深的眷恋。这些他习惯不表露的情绪,此时不自觉悄然流露了出来。
这人还活着,他知道自己的心因此而安妥了下来。他要保护好这人,决计不能再让这人傻傻的再为了自己涉险。
他的心系在了他身上,为了保护自己,他决计不能……再一次让自己的心跟这人一起摔得七零八落。
这样剐心的滋味这辈子他已经经歷太多。他累了,不想再这样。为了能平平静静的和这个人继续过日子,他不计任何代价。
冯源的脸上佈满细碎的伤痕,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佈满全身。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这人身上乾乾净净的气息和脸上所透出难以隐藏的冰冷孤寂。
这个人隐藏在灵魂深处,爱热闹却总是寂寞的本质也许从一开始,就深深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
睫毛颤颤,感觉到脸上发痒的男人张开了眼,对上段青玥眼里来不及收起的烁烁感情。
再要细看,那双冷淡的眼睛里却什么也不剩了。
冯源疑惑着,思疑是不是自己一时的眼花。段青玥给他的感觉总是不真切。像是在乎又像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男人移开了手,「醒了?要吃点东西吗?」
刚睡醒有些迷糊,冯源愣愣的点了点头就看男人倒了一碗冒着热烟的鱼片粥过来。
看着热腾腾的粥,他知道这个是男人为他熬的,忍不住轻笑出声。
男人挑眉,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乐了起来。
「其实在认识你之前……我很讨厌喝粥。」
可是居然在不自觉中,习惯了男人为他熬的粥的味道。
他好像很常因为男人搞得除了粥什么都吃不下的样子。
段青玥听到他那么说,餵粥的手顿了一下。他忙抬手阻止男人要放下粥的动作,「我不讨厌吃你熬的。」
「……你现在也不能吃其他的,将就点吧。」
他并没有嫌弃啊,只是想表达因为是段青玥给他熬的,所以他没有抵触的心情。不知道这个冷淡的男人到底理不理解他的意思?
房间气氛温温的,他安静的张嘴吞下男人吹凉餵来一口又一口的粥。真心觉得能找到个人对自己那样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虽然捨不得这样的平静结束,却还是要跟男人说明自己心里的担忧。
「等我吃完,你还是回去吧……然后也不要来了。」他担心段青玥在这里,很容易会被森本发现。
「我的事你不用担心,现在专心养伤。」餵完最后一口粥,段青玥把碗搁在一边。看冯源忖了忖,还打算开口说什么的模样,他低下头趁人不备,堵住了冯源啟唇要说的话。
手捧着冯源的脑袋不让他乱动。吮吻来的放肆凶狠。
舌尖霸道地佔据冯源的口腔,贴附他的唇舌,锐利的牙齿伴随着亲吻进攻毫不留情的啃噬冯源的唇瓣。
冯源动也不能动,只能被动的让男人粗暴的啃咬,半晌才迟钝的回应。
唇上传来阵阵锐痛,咸腥滋味溢满口腔。男人发洩不安般的含住他的薄唇,惩罚性的咬了一口才退了开去。
接着捧着保温壶和空碗一脸淡然的走进洗手间清洗。
摸着被咬破的唇瓣,冯源愣住很久。
他们俩人的关係一直都是像这样,看似平静却带点狂暴的色彩。这次他居然在段青玥凶狠的啃咬中嚐到了一丝控制不了的慌乱。
男人因为他的受伤失去了冷静,吻中包含了男人的不安、生气和不满。这次自己这一段意外,当真把向来自持冷静的男人给吓坏。
这些,隐藏在吻里的细微讯息,他居然都感觉出来了。
冯源单手扶额双颊发烫,被情人咬破了唇他呆呆坐在病床上笑了出来。
不禁觉得因为发现情人的失控而高兴的自己异常可耻。
但,段青玥的举动让他的心慢慢踏实了下来了。
现在才真的敢确定,男人心里真的有他。若不是因为关心,不会为了他而乱了心神、心有馀悸。
若男人为他做的这一切不算是爱,怎么也说不过来。
陪到冯源睡下,段青玥冷着脸离开了医院。藤堂组的小弟开车来接他,辗转间来到一处藤堂组私下买下来的偏远產业。
空置的工厂佈满尘埃,显得空旷冷清。段青玥套上拳刺,拉起地上被扎得像颗粽子的大汉冷声道:「解开。」
小弟们一刻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把大汉松绑。
「给你一个机会,打败我就让你走。」段青玥脸色阴冷,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教人心寒。套着拳刺的手握拳放在身侧,看似没有做任何防备的站着,无形中却给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大汉被松开,站稳脚步。却知道在别人的地盘要逃脱成功机率有多低。想要活命,就只能拼死一搏。
大吼一声,大汉向段青玥攻击过去,段青玥轻易的截住了大汉的拳头,一个灵活的翻身将大汉的手臂整条拗到了身后。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随之而来的是大汉惨绝的叫声。
藤堂组的小弟们背后溢出冷汗,不由自主的退后一大步。
段青玥虽离开藤堂组已有数年,身手却不减当年。现在这股发狠要人命的气势,更是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自己的人右手右脚都断了,就算要让这傢伙死,也不能让他死的那么轻易。
冯源受到的伤痛,他必须双倍奉还才行。
段青玥动作迅速,脑筋沉稳,眼神里却透着一股血红的疯狂。
只有少数的人知道,他表面看起来冷静沉稳,发起疯来的可怕程度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数年前的倾城绑架事件中,对方派出三台轿车十二个悍匪追捕他们二人,人丁单薄还要保护倾城的险恶情况下,他让敌方几乎全灭。
这点足以证明他疯起来的狠辣。
把人提起,段青玥的耳朵里完全听不到对方求饶的声音。手起拳落,力道一点也不含糊。
大汉挣扎着、翻滚着要逃离,他只是数度无声的逼近,转眼间单靠拳头就打断了对方好几根肋骨。
再来是右脚。右脚也不能省事。
大汉痛得哭爹喊娘,大叫着说是少爷让他做的,他们是山田家的人,是山田家的三少爷让他来干这些事的。
对大汉来说,现在的段青玥面若寒冰,脸上的长疤看起来格外阴森可怖。像极了地狱来讨命的恶鬼!他哭叫着拖着被打残的身体在地上拖行。随着他爬行的动作地上留下了血污和腥臭的尿液。
段青玥听了进耳,一步又一步的走近克难爬行中的大汉。提脚连踢数下把大汉的右腿给生生踢断,动作丝毫不含糊。
大汉哇的一声惨叫出来,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段青玥的身上都溅到了不少大汉的血跡,拳头上更是一片赤红。
「处理掉。」
简单的吩咐了一下。该讨的他段青玥一笔也不会少。为了以后的平静生活,可不能让这个人就这样活着回去。
行走在这条道上的人各为其主,都做好了心里准备有一天会死于非命。这种事情每一天都在发生,他不想沾染,就更因为不想沾染,才需要做得乾净利落。
小弟们把痛昏过去的大汉拖走,独留下那天跟着冯源到医院的那个小弟,「段哥还有什么吩咐?」
「日本那边,去散播森本知道我的消息。」段青玥想了好一会儿,「每个管道都要散佈,尤其要让山田家知道森本想用我的消息独占奖金这件事。」
「是。」
他要那个害冯源堕楼的男人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让他在日本没有立足之地。
只要把冯源藏起来,以藤堂家的势力,绝对有办法保护他们周全。
一天森本没办法掌握他的所在,一天他就必定会被道上那些到处在找他的人追赶。
他会让他后悔为了钱沾染上跟自己有关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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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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