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临泽道:“你不是说混进出殡的队伍吗?”
章雅悠道:“是啊,就是今天出殡啊。”
仆固临泽道:“你还是真是狡诈!明明昨天就把我接过来了,却要拖到现在才告诉我,怎么,还想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章雅悠冷笑道:“杀你措手不及的,另有其人,我目前还是你的同盟者。你回京了,好好养伤,也给你姐姐去信,好好照顾武陵侯。”
“你们两个挺配的。”仆固临泽咬牙切齿。
“嗯。”章雅悠是肯定的语气。
“一样的诡计多端、一肚子坏水!”仆固临泽骂道,转身的时候,又补了一句,“但也都是聪明人。”
“承蒙夸奖!一路平安,到长安了,记得给我回信。”章雅悠微笑着。
一切都安顿妥当,送葬的也是范阳城里的大户人家,子孙众多,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在凌冽的西风中,纸钱满天飞,阴沉的天空铺着层层黑云,令人压抑,在众人的哭泣中,又透着悲凉和诡异。
容绥正陪章雅悠听戏,章雅悠心思并不在听戏上,瓜子磕了两碟子,茶水也续了两波,戏台上的戏换了三出,咿咿呀呀唱了什么,章雅悠并不清楚。
“唱的不错。”章雅悠带头鼓掌,还摸出一锭银子朝台子上扔过去。
容绥笑了笑,问:“要不要出去看看?”
章雅悠疑问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明白容绥所指的内容,笑道:“不用。以免自乱阵脚。我们不要小瞧了仆固家,姐弟两个能活下来、接管十万大军,没有实力,说出来谁信?不过,这里头有些闷,我们出去走走倒是有必要的。”
二人出了戏园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因为天冷,街上的人并不多,但那个卖萝卜墩的摊子还在,看到这个摊子,章雅悠就想起了房翊,自从他走后就没收到他的任何讯息,她担忧得不行,但是,又不知道和谁倾诉。每天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尽可能让自己忙碌起来,让自己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我买两个萝卜墩。”章雅悠说道,玉凌走过来递给那摆摊的汉子一粒银豆子,那汉子道:“哎呀,我恐怕找不到,今天太冷,买油墩子的人少,我出门的时候又没带铜板。要么,姑娘下次路过的时候再给我钱?”
章雅悠笑道:“不用找了,你就按着这银子给我们做萝卜墩,吃不完的,我们带走。”
那汉子咧嘴笑了:“好嘞,姑娘稍等一下,这油马上就热了。”
章雅悠对容绥道:“等一下你也尝尝,这萝卜墩是江南小吃,我在杭城那会吃过几次,这一家很好吃,改良过,外焦里嫩,萝卜丝脆生生的。”
她想起上次与房翊一起吃萝卜墩的情形,恍若昨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当时房翊还说了一句:“好吃,你若喜欢,可以把他带回去,专门给你做萝卜墩。”
“想什么呢?”容绥问,他看得出,章雅悠这一天都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