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掬了点水往脸上拍了拍,绑在手腕上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些许水滴到了那上头,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手腕,那是一个看来有点旧的平安御守。
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戴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这东西不能随便拿下来,而此时,她的确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理会这样东西和她的直觉。
谢玲瞇起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镜子里那张只能称得上清秀的白皙脸庞,一双明显刚哭过的杏眼还残留着些许红肿,睫毛还沾着些许水珠。
每次只要掉眼泪后都是这副模样,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既狼狈又挫折,所以她不喜欢哭泣,或许这跟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也有关係,不管遇上什么事她总是会先想办法把情绪排除在外,然后理智的想办法处理。
好友总是说她这人太理性了,连一点情绪也不肯发洩出来。
「如果我有一天死了,你会难过吗?」记得过去的某一天当中,那张清丽中偏美艷的脸庞依旧存留着孩童的纯真,问出了这样的话。
她的答案是肯定的,儘管好友常是任性而带点骄纵的样子,有时候让她十分苦恼,在大学时代还常翘课让谢玲帮她点名,或者因为追求者眾多无法抉择导致谢玲得帮忙釐清她真正的想法,简单来说就是成为了恋爱顾问,诸如此类的事情层出不穷。
但不管做什么,她们总是在一起,两个人的父母还没过世前,被邻居戏称是双胞胎,同进同出;当谢玲决定离开那个不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时,也是叶珊提供了住宿的地方,甚至邀请她同住……直到谢玲交了男朋友之后才算是真正和好友有了分岔的道路。
当两条紧贴着彼此的线只要其中一条跨出了界线,產生了交叉点之后就再也无法回头。
现在想来或许这就是她们两个的写照,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也或许是两人在有意无意间、同时踏出那一步,渐行渐远的最好朋友依旧是重要的,但不再了解对方。
现在,她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就是几天前才见面的人……
「所以我说,玲找到比我重要的人就会把我丢下不管了……」悲伤的声音回荡在医院厕所内的狭小空间,音质依旧清脆悦耳。
恍惚间,她似乎在镜中看到她以为再也看不到的人,正用跟声音同样哀伤的神情回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