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真?”陆瑾禾尚且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还是不信我?”胥帛琛微蹙起了眉,陆瑾禾当即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没有……”
“既是没有,就赶快去做事,要补抄的卷宗有很多,今日大家都要到戌时散值。”胥帛琛的声音低沉平淡,却不容置喙的很,陆瑾禾只好应声称是,回书案前继续抄写宗案卷。
“陆瑾禾。”胥帛琛忽而唤道,陆瑾禾身形一颤,停在原地不动,胥帛琛继而低声道:“你若想继续待在大理寺,你我昨夜在案宗阁相遇一事,就莫要跟任何人提起。”
陆瑾禾的心又骤然提起,只能颤抖着声音道:“是……”
陆瑾禾说完,坐回到书案前,努力的定了定神,开始整理起了方才的“残局”。
胥帛琛也坐回了书案前,抬眼看了一眼正有些手忙脚乱的陆瑾禾,心疼很甚,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如同陆瑾禾一般,忙起了那些残破的宗案卷。
见陆瑾禾已经开始洋洋洒洒的抄写起了卷宗,胥帛琛安心了几分,摊开宣纸,提笔蘸墨之时却猛然发现自己那袖口上竟有一小片脏兮兮的墨迹。
胥帛琛眉头蹙了蹙,有些不解的将袖口凑近面前,仔细回想了起来,方才就只有陆瑾禾扯过他的袖子,想到此处,胥帛琛抬头看向了陆瑾禾,果不其然看到她那只正在奋笔疾书、脏兮兮的小手……
胥帛琛偷偷笑了笑,专注于面前的宗案卷。
午膳时间,照例是陆瑾禾前去膳房,自己用完了再带些回来给胥帛琛。
膳房里一片怨声载道,皆是抱怨着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陆瑾禾一筷子米饭送进嘴里已有半晌,却始终不曾下咽,总觉得如鲠在喉,这饭仿佛长了针一般,就是咽不下去。
“哎,你们说,这火怎么烧的这么邪门啊?”
“就是,哪都没烧,就烧了案宗阁。”
“别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管他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赶紧吃吧,那么多宗案卷要重新抄写,别耽误功夫了!”
几个人议论了几声,纷纷闭了嘴,加快了用膳的速度。
陆瑾禾放下了筷子,真真是一口也咽不下去了,匆匆给胥帛琛带了些饭食便回了书房去了。
将食盒交给了胥帛琛,陆瑾禾便继续抄写卷宗去了,可那已然慌了的神却怎么也定不下来。
尽管胥帛琛有言在先,告诉她案宗阁的火同她没有关系,可她就是没法安下心来,而且,还有更让她糟心的事情,昨夜的火的确邪门的很,烧的最严重的便是放置天启二十一年卷宗的插架,天启二十一年的宗案卷被尽数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