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贺先生的手不段的在我的脸上拉拉扯扯地、一下又拉着我的头发梳呀梳,拿了类似乳液的东西在发梢上抹呀抹的。但我深知他很温柔的适切克制自己的力道,可能是因为刚刚邵寻瞬所说的:「这傢伙很怕疼的」吧?看来他记得啊,不愧是首席的彩妆设计师啊。
闭着眼睛的我在脑中胡思乱想的,不知道现在的寻恆和寻瞬在做什么呢?饮料好不好喝,我也想喝啊……这家店真是虐人,就算没有饮料款待、也要有白开水吧!自我坐上椅以后,我觉得时间应该过了十分鐘了,不知道外头的活动热不热闹,现在在进行什么有趣的典礼呢?
正当我在天马行空的想着外头此时的情况时,贺先生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我耳际轻柔的道:「寻昕小姐,可以睁开眼了。」
睁开眼后,我顿时吃惊的看着镜中坐在椅上的我……「你是谁?」我不禁在心中呀然问着。
瞅着镜中的我,发觉原本金色的及腰直发变成了大波浪捲发,因为成了捲发使得长度变短了些,但看起来却充满了成熟女性的女人味。还有我唇上的唇色变成了粉嫩的粉色、原本死气沉沉的苍白脸被扑上了粉扑后面得朝气蓬勃地,看起来真让人骄傲!原来──我的脸并非想像中的糟糕?只要细心的妆扮一下,是绝对不输给其他女生的,看着镜面中的自己,我顿时变得非常有自信、不由得如此的想着。
蔚妈妈说我长得不像母亲、长得跟父亲很相似,我和父亲一样有着同样的深隧特爱电人的眼睛、英挺的鼻子;然而,却只有唇和母亲相同、是一样的唇色,笑起来就跟母亲一样动人。我想,蔚妈妈说得没有错,我印象中的父母亲,确实是如此,妈妈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很美丽,当时幼小的我能想到的就是跟神话故事中的希腊女神维纳斯一样地艳美绝俗、美不胜收。
「你很漂亮的,只是不擅长打扮吧。」贺先生微笑着。
「谢谢你,贺先生。」
「那么,金额……」贺先生拉了长音,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本小册子,低首不知正在盘算着几位数的数字,看着他几杪后满意的微笑,放下手中的钢笔:「这样的金额可以吧?」
他将册子递给我,我正要接过时,早已经被另一隻手给抢过。「寻恆!」
寻恆和寻瞬早已站在我身旁,他们看见我时并没有很吃惊,反而是我自己大惊小怪的,难道是我这样不够漂亮?不够让他们满意吗?我迟疑不解的抿着唇。
他们看了下数字后,寻恆笑着说:「ok,这样可以。」
你马,什么叫作这样可以?我都还没看过!我两眼发横的看着他们瀟洒的把册子还给贺先生之后便丢下我走向柜檯付帐。这个意思是──不让我出钱吗?不啊,虽然我常常无赖的叫着朋友请我吃东西、请我看电影什么的,但是我可不曾叫过我的青梅竹马帮我付过什么!不是因为朋友们抢着请我客,只是因为,我好像不太习惯……不要脸的嚷着「寻瞬、寻恆帮我付钱吧」……难道是因为我喜欢寻恆?所以很注重形象?那么又要怎么解释邵寻瞬啊?总不可能我也喜欢他吧!算了,没空想这么多啦!
哼哼,不给我看册子,我还可以看你们支付的金额!
寻恆突然拉着我到一旁。看着摆放着价钱足以让我敏感的打喷嚏打到鼻血都喷出的高价商品,我只能睁着眼摀着嘴……「寻昕,你说买这个隔离霜给我妈妈怎么样?」他指着一个白色的名牌隔离霜,笑着解释:「我妈妈最近要出国训练新的马戏团新成员,国外的气候和晋阳差得天差地远的,风大又冷的!所以买隔离霜送我妈妈如何呢?」
对呢,听蔚妈妈说最近她又要出国训练新团员了……因为她曾经是国际知名马戏团的团长,但两年前已经因为受伤而退休了,可是退休后还是常常以前团长的身分去帮马戏团训练新团员,是个非常尽责的女团长。
国外的气候确实与晋阳市成正比,是该好好的帮蔚妈妈准备保养品了!不然她那吹弹可破十足年轻的肌肤冻伤了、老化了可就不好了啊!
「啊?不要吧!这个隔离霜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我把他手上的隔离霜放回价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另一个价格更高、有着金色包装隔离霜,看了看上头的说明后,满意的看着蔚寻恆说:「不如就这个吧?看起来比较耐用呢!」
「哎?这个不错啊!」寻恆看着我手里的隔离霜说。
「对了,蔚妈妈的嘴唇常常乾裂,要护唇膏!就这个吧!」我拿起架长陈列的名牌护唇膏,开心说着。
「不错啊!」寻恆简洁的回答。
「啊,这个好了!这个名牌我看过喔,网路上超夯的!」我笑着又拿起另一个印有一个男护士的护唇膏。我看着上头的男护士,我记得大家都叫他「大护士」呢!哈哈哈!
寻恆看了下,说:「不错。」
我看了看架上的商品,笑着拿起,惊呼:「哇,没想到这里还有卖这个,也顺便买这个吧!」
「好。」蔚寻恆这次连看也没看。
我此时发觉这傢伙从刚刚开始回答就很简洁,看起来像是在敷衍我,我有些不悦的抬脚踹了下他的小腿:「喂,你从刚刚开始就心不在焉的,这些到底好不好啊?我问你!」
「没啊。」他此时直视着我的眼:「我在看你,你这样子──和平常截然不同,给我的感觉有点反感。」
反感?反感是什么意思?因为我这样太难看因此而反感吗?所以是、是很丑的意思吗……难道是妆太浓了?不,并没有啊。还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厌烦,可是,仔细的回想,根本什么也没有!难道是因为我刚刚踹了他宝贵的小腿?不,他才不会这么的小家子气!
「我们是同个世界的人」,凭着这句话,我以为我能够看透你所有的心思和想法--但此时,却颠覆了那句话语。难道,不是他改变了,而是我改变了吗?为什么?
好讨厌,我怎么会因为寻恆的一句话而变得这么的奇怪?感觉有颗石子卡在脑中,搅乱我的思绪。我只好默默的垂下首。
「干嘛啊?低着头的,不开心吗?还拿这么多保养品?过动儿,你要买喔?」邵寻瞬此时已经来到了我们身旁,他不解的看着手中拿着许多保养品的我。
我赶紧挤出一个笑容后抬起头,把保养品一个一个小心翼翼的放回架上,随后回答:「没什么。」我别过头,不与寻恆对上眼,快步走出彩妆店。
儘管眼前的活动多盛大、看起来多么的吸引平时的我,但现在的我……就是不知怎么的,笑都笑不起。啊,好奇怪啊,明明寻恆没有很表明的说我「很丑」,我干嘛要把他的话曲解成那样呢?我想要自己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并非我想太多,而其实,真的是那个意思……「反感」,是吗……
我向照顾愿愿的店员道了谢后、抱起愿愿把愿愿抱在胸前,等候他们俩;下一秒我感觉我的手被某人给牵了起来,正式蔚寻恆,他灿烂的笑着:「欧耶,往人潮多的地方挤去吧!」寻恆高声吶喊,兴奋的衝进人群中。
他忘记刚才他对我说的话吗?啊,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是这样吧?我试图挤出一个和平常一样笑容──只是增添了些许的感伤,但是,我想一定没人看得出来吧,我可是从小到大都这样子忍住的喔!我经验超极丰富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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