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布苏抬头一看,这个满脸横肉的高大家伙,正是自己昔日的手下败将,巴特尔。
牧仁拿出一张字条,递给扎布苏:“我同意了他们的一切条件,三日之后,我们会在圣山交易,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特木尔忍无可忍:“你竟然相信那群西凉人?他们都是没有心肝的恶狼!说话怎么可能算话,到时候就会撕票!我妹妹的命可就没了!”
“我在边塞生活过,见识过,他们根本不守江湖规矩,”扎布苏平抑怒火,满心专注于解救托娅,“他们的老巢在哪儿,你们摸透没有?”
牧仁摇了摇头:“没有,托娅现在好好的,我叫他们的日每天送托娅写的信来,确认她没有事。”他掏出几张信纸,交给扎布苏。
响马贼人多势众,占据着易守难攻的山林雪原,扎布苏若不是势单力薄,才不会到乌珠穆沁来找这个窝囊废的小舅子。
扎布苏看着那些信纸,确认是托娅的字迹,可那些狡猾的响马贼叫她写下的都是写无关紧要的不通顺的乱字,目的当然是为了不让人质透露出他们老巢的半点信息。
“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们要提前偷袭。”
牧仁连忙摇头:“不行,不能那么冒险,那样被匪首发现,他们会撕票的!”
特木尔狠狠地瞪了牧仁一样,掏出自己雪亮的长刀:“胆小鬼,我妹妹怎么会看上你,等你三天以后丢了马匹,又折了夫人的时候,别哭着求我饶了你的命!”
巴特尔连忙以身护住:“这位汉子,我打不过你哥,倒是可以打过你!”
扎布苏连忙把两人扒拉开:“这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不要添乱了,”看了一眼牧仁,“牧仁,给我一张你们这里的地形图。”此时的扎布苏,心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从容和平静,这是他支撑一家人生活多年积累下的经验,他立马盘算着营救托娅的计划。
“他们肯定在河畔一带,人数众多,聚居在山洞里,那里有狼患,所以排除了这里,”扎布苏随手折下一尾芦苇杆,用火折子点燃,漆黑的圈圈点点在牛皮地图上做着标记和部署
三个六神无主的男人围坐在他身边,特木尔定定地盯着地图:“大哥,只要托娅没事,就算我们两兄弟把命都豁出去也没关系。”
巴特尔也一改凶悍的神色,搔了搔头:“小夫人待我很好,我也要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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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托娅拼命,那是我这个大哥应该做的,你们别来掺和,”扎布苏和缓神色,看向牧仁,“你们家里有多少人马?”
“加上奴隶,约有五百人。”牧仁怯怯地回道。
“匪徒呢?大概有多少人?”扎布苏又问。
牧仁有些为难:“我没法估计他们的人数,想必不多,他们灵活机动,夜间突袭,没能带走太多马匹。”
特木尔发问:“可有人看清他们穿着什么衣服?”
“没有人看见。”牧仁命巴特尔拿来一柄短刀,献给特木尔。
特木尔仔细打量着那柄雪亮的弯刀,忽然眼睛放光道:“镔铁红鞘弯刀,他们是一伙西凉逃兵,怪不得那么训练有素!”
“西凉逃兵?”扎布苏若有所思。
扎布苏如有神助,几乎有了差不多的计划:“牧仁,你们步六孤的家兵,由我带着你同意吗?”
牧仁目光灼灼:“只要能救出托娅!”
“万万不可!”此时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走出来,正是牧仁的大哥步六孤图希格,他一身宝蓝长袍,挥了挥满手的金银珠翠,“扎布苏,你好,作为一家之主,弟弟的媳妇不幸丢失,但是我们不能冒险。”
“我可去你妈的!”扎布苏暴跳如雷,一拳朝图希格的心窝捶去。
图希格一阵狂咳,咬牙切齿地直起身子,眼睛里透出一种残忍的精明,不卑不亢道:“扎布苏,步六孤家族已经损失惨重,元气大伤,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失去所有产业!你也是一家之主,你该知道什么事大局吧。”
牧仁不可置信地看着图希格:“大哥!为什么!”
扎布苏再度挥拳,却被巴特尔拦住:“我妹妹千里迢迢嫁入你们家,就活该被匪徒凌辱吗?”
图希格理顺自己的呼吸,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扎布苏,我们步六孤家有很多漂亮的女人!你想要哪个就直说!我们还可以做亲家!”
“我操你妈!”扎布苏和特木尔不约而同地爆了粗口,如两头饿虎,朝图希格扑去。
图希格唇畔浮现一抹得意的笑:“来人!”语罢,一群健壮的奴隶蜂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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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布苏和特木尔被关起来,两个人遭遇群殴,都是鼻青脸肿,他们面面相觑,毡帐里,一群女奴侍候着他们吃喝起居,特木尔忍无可忍,绝望地望着远山:“托娅可怎么办?那个图希格真不是个东西!”
扎布苏将桌面上的汤水都喝尽,耗尽心力做着打算:“看来靠他们是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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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木尔悄声说:“我觉得牧仁是想救托娅的,他可是托娅的丈夫!”
“牧仁没有步六孤家的大权,”扎布苏摇了摇头,他掏出托娅的手书,忽然在那笔画之间看出了端倪,他拍了拍大腿,惊呼道,“小妹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