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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悠哉地品嚐着才刚煮好的咖啡,欣赏眼前把自己搞得忙乱的他,明明只有一双手,一会儿扣着蓝灰色衬衫的扣子;一会儿在纸箱里翻找文件;再过一会儿又衝进书房拿公事包……说穿了,这一切都是这男人赖床的后果。
「需要帮忙吗?」我淡定地问。
「不用,快好了。」语毕,一个大哈欠。
比起他的忙碌,显得我清间的过份,干脆把咖啡杯放下,拿起昨天让我在意的公文袋,伸手拉出里头的文件。于真,台北市人,一九八六年九月二十七日出生,现任琅琅出版社的作家,笔名芜菁……
小猫咪轻脆的声音伴着文件内容,重新敲醒我的记忆。
原来人的一生里,多数可能会发生的事都可以分演上下集,和他上床的事也好,连现在的惊愕也是,几乎比我笔下的故事还精彩逼人。
「嘶──」吸进残留咖啡馀香的空气,我比想像中的平静。
说不定这是有好处的,看看公文袋里面有我详细的资料,有任职yolanday服饰的经歷,当然也有被沉碧设计的照片,那个什么秘书的,利用一些角度製造出的曖昧照片。
连解释都无需提起,反正檀亚青什么事都知道。
重新将文件和照片塞回纸袋里,忽然想起亚青说过的话,能够精准看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多具有谋略性的男人啊,那么我又算什么。
我开始怀念被我丢弃的菸。
「这个,你觉得怎么解释比较好?」见他已经穿戴整齐,我亮出那只公文袋。
他蹙起眉头地问:「你已经看过里面了?」
我轻点下頷。
我想要的已经不是结论,是看他怎么悍卫自己的清白,就算要割捨也不是非常困难,像戒菸的事一样,花个两三个月,将今日以前的事当春梦一场,偶尔会怀念,不过是偶尔。
「已经好久之前的事了,某天在信箱里发现的公文袋,打开后发现都是你,只是多数是以前的你,我不认识的你。」
「那为何不亲口跟我说,或是问我呢?」
「提了你只会难过和不开心而已,我不觉得需要为这些事来影响你现在的生活。」
「所以你相信吗?还是因为可以靠这些事来营造一个让你逃离现实的假象?」
我啊,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气焰也比未遇到他之前的高涨许多。
我以为,他会让我激怒。
他没有,不疾不徐地说:「因为太好奇是谁送来,就刻意去打听了三年前的事,可是版本眾多,像流言那般随着时间下沉,缺乏真实。之后……每见你一回,你的一举一动,一顰一笑都好像在告诉我,你才是事实的本身,而不是外传的那些,这就足够了,这就是我需要的真相。」
「于真,你要明白真相是一件容易被渲染的东西,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相信。」
我垂下双肩。
因为被爱着,所以我选择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哪怕是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