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既然是你亲手下厨给娘亲做的,那就给娘亲吧。」凝香浅笑推拒,而后站起身子,「娘,凝香……」
见凝香作势要走,映彤一把拉住凝香袖口,「别这样,再多待一会儿嘛!」
吴国太也出声留人,「凝香,这么大盅药膳,娘一个人也是无福消受啊,不如你留下,跟娘一同品嚐看看映彤的手艺。」
「给彤赏个光嘛。」映彤笑得娇俏甜美,拉她到药膳跟前,「凝香,这可是彤以前跟厨娘学的滋阴药膳呢,给咱们姑娘家用的。」
看着映彤那张讨好的笑顏,再看看吴国太,只见她微点点头。
「那凝香,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着痕跡拨开映彤的手,凝香在原来的座位坐了下来。
「来,给夫人一碗。」映彤悉心的替吴国太挑掉鸡骨、以及不可食用的药材,盛上一碗药汤来,加了点酒的酒香,和着药材香气散开来,叫人不饮也醉。
「凝香,嚐嚐。」同样细心,丝毫没对凝香有任何差别待遇的映彤,也给她端上一碗。
「谢谢。」凝香接过,将之暂时搁在一旁,仍然捧起自己煮的茶水啜饮。
「天冷,喝上这碗热热的药膳,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了。」酒香浓郁,可喝下汤时,酒的烈性全和在汤里,留在口齿内徒剩甘甜清香。
「映彤,真是好手艺。」吴国太嚼着入口即化的鸡肉,对映彤诚心讚赏着。
「夫人喜欢就好,也不枉费彤两个时辰来的苦心。」映彤浅浅一笑,对吴国太回了礼。
「两个时辰啊?」吴国太自己年轻时嫁入孙家,什么女孩子家的事儿都学,就是不沾阳春水。
对于映彤一手好手艺,她是敬佩又讚赏的。
凝香饮着清汤,看着眼前与吴国太聊得起劲的映彤,眸子又是一黯。
映彤会她所不会的东西,她只会煮茶,像这等可口药膳,她做不来。
「凝香,觉得如何?」若受心情影响,映彤此语听来像极了对她示威,可看映彤那急欲想知晓她回答的表情来看,映彤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合不合她胃口罢了,倒像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味道很好,汤浓而不腻。」她放下碗来,衷心讚叹。
「是吗?太好了。」映彤拊掌,柔柔笑着,即使脂粉未施,未着华丽衣裳,仍是美丽的教人心醉。
正巧孙策在此刻回府,踏进主厅堂,「娘……哦?映彤跟……凝香也在。」望向凝香方向时,恰巧凝香也正视着他,两人视线在空中交会,而后他不知怎地,竟是浅浅避开。
「夫君。」凝香站起身子朝他迎了上去。
可映彤的速度更快,「将军,回来了。」她向前几步。
「嗯,今天军营里的事情不多。」要攻打刘繇的准备,兵员、錙重、兵器等都已经全部准备妥当,而在刘繇军中的探子也已传来好消息,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可将刘繇一举歼灭。
外头夜色寒风,还下着细雨,让策马回来的孙策披风上沾了不少水珠,「将军,瞧着披风上都沾湿了,还是先脱下吧?」映彤细心的发现,而后柔声劝道。
「也好。」孙策想也没想,拉开系带,一把将湿了的披风交给映彤,空了另一旁向他伸出,悬在空中的手。
「啊……」映彤接过,讶异的看着孙策,再转向身旁的凝香,而凝香只是失落的收回手来,没多看映彤一眼。
「这香味是什么?」孙策没察觉两人异样,看见吴国太身旁那盅香味的来源,他走向吴国太,向娘亲行礼,「娘亲。」
「你回来啦?最近待在家里的时间怎么变多啦?」吴国太呵呵直笑,有意无意的,视线在他与凝香之间徘徊。
「哈哈……多回来家里看看,娘亲不高兴吗?」孙策搔头,乾笑两声,后头的凝香则是尷尬的牵起一抹笑来。
「当然高兴,你多回来,好好跟凝香培养培养感情,我这个作娘的连高兴都来不及。」她笑得开怀,邀他在一旁落座。
「孩儿近日内将要发兵攻打刘繇,先回来跟娘亲说说。」孙策依言坐下,明白的道出近日来的一件大事。
「是吗?可要多多小心啊。」吴国太立刻忧心起来,开始问个不停,孙策则是耐心的回答着。
「都准备周全了。」孙策微微一笑,「娘亲就别多掛心,我会很快凯旋回来的。」
「那就好,」吴国太像是想起什么,看着凝香,「策儿啊,之前你要发兵,不都只派人回来,何时向今日这般,亲自回来拜别啊?」这个好媳妇,她猜想这一定是凝香劝他的。
「这种大事,是该回来说的……」孙策看着凝香,想起他偷溜回来的那天晚上。
「嗯,会这样想就好。」吴国太端起碗来,一脸神秘的看着药膳,「策,你猜猜,这盅药膳,是谁变出来的?」
他望向眼前的药膳,香气四溢,尤其是那浓郁酒香,「厨娘?」他皱眉,不明白娘亲为何要他猜。
「是映彤燉的,你回来前,我还在跟映彤请教这药膳的做法呢?」吴国太对此道虽不擅长,可是还是挺有兴趣,「来,映彤,之前说到哪啦?」她向拿着披风的映彤招招手。
映彤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旁的凝香,而后对吴国太跟孙策扬起笑来,「刚刚讲到药材……」她清浅走近,芳唇动呀动的,让吴国太跟孙策两人听得专注,可那些话语,却完全没有进入凝香耳里。
「映彤的手艺这么巧,那我是不是也有幸嚐嚐?」孙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心中对她的喜爱又多几分。
「只怕将军无福消受,」映彤眉梢净是揶揄,「彤今日燉的是滋阴的药材,对男人帮助不大。」
孙策一脸委屈,引来映彤跟吴国太格格娇笑。
凝香站在一旁,只与三人不过距离几步,可却像是遭屏除在外一样,显得格格不入。
三人热络的谈笑着,没人发现,那抹淡粉身影,何时,离开了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