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上许多许多,从刚刚她检视每个人的遗体,也说上不少时,他知道她在这家里一定是个贴心懂事的好女儿、爱护下人的好主子,跟每个人的感情都好,正因为如此,失去他们更是无比心痛。
「啊,忘了跟你们说了,这位是救我的恩公。」她拉拉孙策的衣袖,而他则是略显笨拙的拜了拜,「孙策将军,映彤多亏了他,才没给那几个士兵玷污,还能保全一条命来……」
她再拜了拜,盛满泪水的眼眶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一颗颗断线珍珠滑落下来,「映彤会想你们的,爹、娘……」她又将大家的名号念了一次,「别担心映彤,彤已经答应将军不寻短见,女儿会好好的、好好的……」
将香插到香炉里,连孙策的一起,孙策这才发现香已经去了一半。
」她跪了下来,恭敬的朝他们拜了一拜。
「好了,映彤,那还有什么东西要拿的吗?」这里被保护的很好,没被抢也没被偷,当日那些被周泰处理掉的刘繇军的尸首也给士兵清除了,现下这里可乾净的很。
抹了抹俏顏上的泪痕,映彤迈开步伐,「彤要将爹娘一些生前所宝爱的东西,还有自己的衣裳跟细软给收拾一番。」她带着孙策,穿过厅堂,先给爹娘生前的东西收拾,而后再到自己的房间去。
进去房间之前,映彤有些迟疑的,没有立刻推开房门。
孙策很聪明的不去催促,因他知道,映彤在整间宅子行走的时候都显得步步为营,怕是触景生情,或是回想到当时情景而害怕着。
「这间房,就是彤的贴身ㄚ鬟因护卫我,而遭刺死的地方……」映彤悠悠的道,而后素手探向门扉,轻柔的推开来。
「她不仅是彤的ㄚ鬟,也是跟彤一同长大的好姊妹。」映彤打开布巾,准备从橱柜里拿些她的衣裳,而后发现孙策还是东看西看的,「那个……」她轻咬朱唇,有些羞怯的朝孙策说,「将军,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这些是……彤的贴身衣裳。」她柔若无骨的手腕就停留在橱柜门上。
贴身衣裳……孙策将视线停留在那个橱柜上好半晌,突然了解她指的是什么,全是女人家贴身的绣兜绣袜……
「啊,对不起,我、我我先出去一下。」孙策站在房门外背对着,静静的等待映彤收拾。
将衣物装成一大包包袱之后,「将军。」她柔声叫唤,让孙策转过身子,「收拾好了吗?」
粉扑扑的娇顏红了红,「嗯,可是还有那个。」她指着放在桌上的古箏,「彤拿这些细软跟衣裳,就请将军帮彤拿箏了。」太多东西,她拿不动。
「这没问题。」孙策咳了咳,走近桌子,一把将古箏抱起,而后仍然好奇的观望着属于映彤的闺房。
看见墙上那朵出水芙蓉,清新娇艳,宛如真实的花朵一样,他好奇的指着那幅画,「映彤姑娘,那是你画的?」
正在观望还有什么必须拿走的映彤分神看了看画,「是出自映彤之手没错。」
「好美,好像你呢。」他直觉的道,压根儿忘了此语蕴藏情意,倒像是调戏之语。
映彤脸色犹如晚霞,「啊,这个……多、多谢将军夸讚。」
「对、对不起,我只是突发奇想……」孙策朝映彤行了个礼,而后转移了视线。
整间厢房看起来雅致、纤巧,一眼就知这是女子闺房,墙上除了掛了几幅画之外,桌上还摊了几张她写的字,仔细观察她的字,纤细小巧,不同于凝香娟秀中带有苍劲力道,看起来温婉的多。
门边那口雕花木箱则是她的首饰,几样精緻,不过分繁多,只见她挑了几样发簪、玉鐲等饰品收入包袱里,「将军,你看看这个。」她一脸含笑,接近正午的日头照着在窗边的她,让她那张看来稍显苍白的容顏充满光采。
她拿着一支一根很普通的木簪,看上去年代已经有些久远,「这隻木簪是彤自己在七岁的时候削出来的,映彤记得当初跟娘亲抱怨,说自己为什么不能跟娘亲一样簪上那美丽发簪,娘亲说想等彤长大才簪,当时不服气的我就自己削了一根来簪。」她双眼注视着手上的木簪,像是跌入了记忆里头。
那样专注神情让望着她的孙策心中一颤,那样的她,很是迷人。
没发现孙策望着她的眼神炽热得像是能点着火种,她宝爱的将发簪收进怀里,继续从木柜翻找,而后确定该带的都带了,「将军,彤可以了。」她合上木箱,回头对上孙策那双深远难测的眼神。「将军?」
孙策回过神来,「啊,没事。」他浅笑,「可以走了吧?」
「嗯。」她拿着三个包袱,各是爹娘的遗物,衣裳、首饰,看她娇小身子负担不少,孙策自动再替她揽上一个,「啊?将军……」
「没关係,我力气大。」以为是在担心他会累着的孙策笑了笑,而后继续往前走去,这点东西,就算再来十包他也受得了。
她咬咬唇,「将军……」那、那是她贴身衣物呀!又碍于女人家面子不好直说,只得由着孙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