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明玉浑身颤抖,用力撕下这张画报,又发泄似的将它撕成碎片丢进院子正在烧柴的炉子里。
火舌吞噬着褪色的画报,印着女郎右眼的画报触碰到滚烫的火焰变得卷曲碳化,在火焰完全吞噬掉它前,那只含笑的眼似乎又变得怨毒阴鸷,死死盯住她。
沉明玉的心猛地咯噔一跳,后退半步狠掐手心。
“走吧囡囡。”
沉妈妈从屋里走出来,说。
“好。”
沉明玉回过神,跟在母亲身边坐上家里不久前购买的三轮车赶去河边的周婷家。
三轮车稳稳行驶在村里的水泥小道上,沉明玉四处张望村里的环境,每家每户大门敞开,一眼扫过去都是四五十岁往上的中/老年人,基本上看不到年轻人的踪影。
“囡囡,你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阿远他知道吗?”
沉妈妈问。
沉明玉嘴唇嗫嚅两下,垂下眼帘。
她总不可能告诉父母其实阿远他也在那天探险结束后也变得很奇怪。
“没,我没告诉他。”
“那要不要叫他过来陪陪你?”
沉妈妈本意是陈思远身为男性阳气足,陪在她身边好歹有个保障。
“不用了,这次回家也是瞒着他来的,妈妈,我不想让他分心。”
沉明玉出言拒绝。
“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沉妈妈也不勉强她,就略过了这个话题。
“嗯。”
电动三轮车缓慢行驶,一栋陈旧的两层小楼静静矗立在河边,沉明玉眯眼望过去,隐约看到有个纤细的人影在河边活动。
“到了。”
沉爸爸将三轮车停在路边,朝母女俩提了嘴,将车上购买的礼品拿下来。
“走吧。”
沉妈妈挽着女儿的胳膊走向河边的人影。
“周婷。”
沉妈妈站在岸上朝河边的周婷喊道。
“沉姐,你怎么来了?”
周婷停下手里的活,惊喜地朝沉妈妈走过来。
当周婷走近,眼前这张岁月磨砺后的面庞慢慢与沉明玉记忆里模糊的俏丽小脸重合,与年轻时相比,现在的周婷多了几分岁月沉淀后的气韵。
“周婷阿姨。”
沉明玉喊道。
谁知刚出声,周婷脸上的笑意瞬间隐没下去,上前一步重重握住她的手腕,面色严峻。
“阿...阿姨...”
她的手腕被周婷捏得生疼,试着抽回手腕,对方突然朝她伸来湿漉漉的手在肩上重重一拍,醒来时万分沉痛的肩膀登时轻松不少。
“明玉,这么久不见,长得是越来越亭亭玉立了。”
周婷将她抱进怀里,身上淡淡的洗衣粉与太阳暴晒后的味道让她心安,不自觉伸手环上周婷的腰。
“周婷阿姨,我...”
“你们也别在外面站着了,跟我进屋吧。”
周婷打断她的话,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腕进了屋子。
沉妈妈跟沉爸爸紧随其后,几人在客厅里说了些家常话后,沉妈妈才表情凝重地提起有关自家女儿身上发生的事,包括请她帮忙。
周婷闻言好一会儿没有搭话,沉明玉一家以为她不愿帮忙,正准备再次请求,她声线平稳道,“行,今晚我会去你家看看。”
沉明玉登时松了口气,转念想到昨晚那个鬼为什么会看不到自己,于是问道,“周婷阿姨,昨晚那个出现在房间的...脏东西为什么会看不到我?”
周婷抬眼,乌黑的眼珠定定落在沉明玉周身缠绕的黑气上,说,“你睡觉之前,鞋子是朝内,还是朝着外?”
沉明玉回忆了下,说,“我习惯朝外,周婷阿姨,鞋子朝内还是朝外是有什么说法吗?”
“有。”
“如果你的鞋尖朝外,那么出现在你房间的鬼就会被迷惑,让它以为你不在房间,如果你的鞋尖朝内...”
周婷停顿了下,幽黑的眼好像能看透人的灵魂。
“鞋尖朝内是邀请它上床,得亏你的习惯使然,不然,昨晚你可能就被杀了。”
霎时间,客厅的氛围变得压抑,沉明玉放在膝头的手用力绞紧,娇俏的脸蛋瞬间没了血色。
假如昨晚她没有把鞋尖朝外,那么那个鬼就会发现她,从而...
沉明玉的大脑一阵嗡鸣,温热的眼泪浸润干涩的眼眶,绿豆大小的泪珠滴滴答答地砸在腿上,沉妈妈心疼得要死,用力抱紧她,“那有没有办法解决呢?我的囡囡可不能...”
“有,但是...”
“但是什么?”
沉爸爸从门口走进来,浑身沾染浓郁的烟味。
“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明玉沾上的脏东西不止昨晚那个,如果不能把这件事的根斩断,还是会有脏东西不断试图占据明玉的肉身。”
周婷话音落下,沉明玉只觉眼前一黑要晕过去。
“根?”
沉爸爸蹙眉问道。
“对,明玉,你说你自从那次探险过后就不断遇上灵异事件对吗?”
周婷问。
“对。”
沉明玉点头。
“那就说明这件事的根就在那栋废弃别墅里,明玉,告诉我,那栋别墅曾经发生过什么。”
周婷定定望着她。
沉明玉深吸一口气,一五一十地所有事告诉了周婷,包括蒋家别墅曾经发生过命案也都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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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章的时候是半夜,写着写着把我自己给写得后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