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枫
我怒气冲冲的大步离开礼堂顶楼。现在也没办法去理会韦蕴昕的心情了,反正那是她自找的。
不过,最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她。
知道她是韦蕴昕的第一刻起,我便打算要使这件往事永不见天日。如果当时立刻说出真相,就会得到她对我的特别待遇,或者相反的,被冷眼旁观。另外我也想测试她有无彻底痛改前非。若观察结果是好的,也许我就能以新身分,毫无顾忌与她重新成为好友。
然而这个结论令我失望透顶。答案是没有。
我轻抚自己的脸庞,发现眼角有淡淡的泪痕。不知不觉中我哭了,连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感到愤怒,还是因为忆起过往而流泪。
由于不管我走到哪儿,都会受到校园记者的追踪,于是我决定先溜到楼下的洗手间洗个脸。
这儿平日就人烟稀少,大力叩在地面的高跟鞋声回盪在三楼的洗手间内。四顾无人,我便将水泼到脸颊和眼睛周围,确认泪痕已经完全消失,才走下楼回到礼堂。
想到自己又要戴着光鲜亮丽的面具迎接眾人,就觉得十分心烦。那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其实很脆弱不堪。
我悄悄探进礼堂的后门缝,发现全吉他社都在舞台上表演。韦蕴昕站在中央左侧,方瑋的身旁。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被我一番责骂,她仍能神色自若地在台上继续表演。
我似乎太小看她了。我都忘了她的确是这样的人,下一秒就会忘记所有的责备和不屑。
我快步走离礼堂,顺带拨了通电话给晴聿。
我这么做,除了找个人诉苦,也想让晴聿知道与我们相处半年多的蕴昕,是多么没情没义的人。让晴聿了解她的过往,能够提醒她未来要慎选好友。千万、千万不要犯下当年陈雪蔷的错误。
「喂?」电话响了许久,我原本忧心晴聿一时疏忽,没听见电话铃声,幸好她终于在十几秒后接听。「禾枫吗?什么事?」
「晴聿……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我一整个下午都很悠间,」她困惑地回答,显然不明白我的用意,「你要找我?」
「临时有件事情想聊聊,中午吃个饭,如何?」我很乾脆地提出请求。
「好啊,约在t大咖啡馆。我十五分鐘内到,帮我点一份番茄义大利麵。」她交代我,随即掛断电话。
之后我又拨了通电话给连胜凯,要他一起到t大咖啡厅,听我述说那洒狗血的故事。他爽快的答应了。
原打算要奔出校门的我,转了个方向,前往咖啡馆去。
人潮都涌入了大礼堂,使t大咖啡馆内特别冷清。虽然有许多空位,但我依然走到最习惯的那儿。曾经和晴聿聊天、和蕴昕争吵的那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