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指尖也开始发凉。
凌浩轩握紧我的手,开始和我解释:「当初黎晓凡坠楼的时候,因为在二楼的遮雨棚先替她缓解了衝击力,最后撞到地板的时候虽然还是头破血流,但是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
「她的父亲得知自己的女儿在学校被霸凌,不愿意再回去仁川,因为他听自己的女儿说过我的事情,所以私底下找我求救……当然,我跑去找姑姑帮忙,就像我刚才说的做了那场交易,接着骗所有人说黎晓凡已经过世,但事实是她被送来美国治疗,因为当时以台湾的技术,并没有办法让晓凡完全脱离险境。」
我呼吸几乎停住,望着眼前有一点不真实的他。
「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我的声音无力飘渺,接着激动地捉住他的手臂,「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对不起。」凌浩轩转过身抱住我,让自己的身躯温暖我冰冷的体温,「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要不然你可能会死……要不是因为夏书宇,你真的会死。」不知道是我在发抖,还是凌浩轩也害怕的颤慄。
我抓紧他背后的衣服,在上面留下揉捏过的痕跡,像是我的心一样皱巴巴的。
「然而,虽然捡回一命,但是从那天起,黎晓凡就一直昏迷到现在,没有醒来过。」凌浩轩轻轻放开我,「医生说,要是她再没有醒来,就真的必须放弃治疗。」
「现在,她就在这里面,如果你准备好了,就进去吧。」他深深望着我,眼底流转的光芒是心疼、难过,和不捨。
我深吸口气,缓缓从凌浩轩的俊容上移开目光,转而望着白皙的病房门板,心脏用力的跳动声回响在耳边,震的我有些头晕。
终于,我松开了凌浩轩的手,颤抖的摸上冰凉到骨子里的门把,转动开来并走进去。
「滴──滴──」安静的病房内,只传出单调的机器声,和沉重绵长的呼吸。
我浑身颤慄,走到病床前,看着消瘦不少的身躯上插着许多大小不一的透明管子,不时有不明液体在里面流动,透露出病人正靠着这些支撑着薄弱的生命力。
在接触到那人的瞬间,我的眼眶立刻转红。
即使太过于苍白、太过于吓人,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黎晓凡的面貌,和一年前没有什么差别。
她的脸和唇上的血色几乎是一样白,口腔里还咬着一个管子,手臂上也满是针孔痕跡。
我身子一软,跪到在她床边,呼吸短浅,像是喘不过气来。
「呜……」我咬住嘴唇,不知道是欣喜还是难过的复杂情绪在脑中炸开,将我炸的粉身碎骨。
我握住黎晓凡放在被褥外的冰凉柔荑,她已经瘦到连手臂只剩下皮包骨,我的掌心也是冰冷的,但我还是紧紧握着它,想的给她温暖。
「呜啊……」病房里传来我崩溃的哭泣声,让听到的人都要心碎,而我只是撕心裂肺的不断低泣,指尖颤抖着包覆黎晓凡的手指。
太好了,她没死……原来她一直都在……
过往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眼前,我抬起朦胧泪眼,深深凝视着床上的她,并将她的手贴近我的脸颊,聆听那薄薄的皮肤下,血液还在流动的声音。
「因为苡嫻你说不能哭啊。哭了,就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