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起身说,“我回去睡觉了,生日快乐。”
“秋月!”苏辄之拉住我的手说,“再过一日我便要走了,今晚陪我可好?”
“不好!”我答得干脆,“我不喜欢睡一晚上就甩手走人的人,我喜欢一辈子睡我旁边不走的人。”
苏辄之手劲一松,我抽出手指便走人,多半句话都懒得说。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苏辄之始终是我脑中的一颗瘤?不仅剔不掉,还越长越大。明知是死路一条,我在这条死路上,还回不了头。
锁好房门,我从抽提里拿出一对精雕细琢的羊脂白玉簪,一支钗头是云纹,一支钗头是凤纹。这对簪子时刻警醒我自己,男人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要是自己没有辨别能力,只能被男人活活骗了去。
我将发簪视为圣物,捏在手里默念:“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更是虚假。不能再信他半句鬼话!”
我囫囵睡了一夜,前半夜被恶梦折磨,后半夜醒过来睁着个眼睛看漆黑的空间。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独自出门。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早雾大,山路又湿又滑。
站在断崖边,我远远看向远处,目光所到之处都只剩素白的浓云。就连云层背后的山水,也淡到几乎看不清轮廓。
我将艳和尚昨天讲给我听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一遍,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从怀里拿出那对白玉簪子,真不知道这么纯洁的东西怎就会背负这么多罪过。
“宗主。”无影在我身后提醒一句,“有人来了。”
“知道了。”我话音刚落,身后的黑夜便消失在迷雾中。
是时候下狠心做个了断了,我一听到脚步声便将手中玉簪举高,准备用力朝那不知名的山涧丢下去。
“秋月!”一个声音几乎是跟着一股剧烈的撞击同时飞到我身上。我只觉得身子一沉,整个人被一团大肥肉压到崖边的松树上。要不是这松树根系发达,估计我和苏辄之可以连人带树一起飞下山去。
“干嘛?!”我嗔苏辄之一句,“你想死我还想活呢!你要跳悬崖干嘛拉我垫背?”
“秋月!”苏辄之喘着粗气说,“别丢……这簪子你先别丢!”
“你喜欢?”我看看簪子说,“喜欢就送你吧,这回生日礼物也给你补全了。”
苏辄之接过簪子说:“方才我去找了碎玉,那个……慧远。我问他何故那般绝情,出家就出家,何必把这簪子全部退给你。可慧远说这簪子他四五年前就丢了,你究竟是从何处寻回的簪子?”
我侧头一看,山下果然有个艳和尚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