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给苏远一个肯定的答案:“自己人。”
苏远陷入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中。在他心目中,赵戎应该一辈子都是一个没有心机没有城府的天真孩子,赵戎应该一辈子都不会长大,不懂算计。
可惜,我没有办法告诉苏远,他的赵戎两年前便不幸夭折,在如花似锦的年岁里与世长辞。
“说正事吧。”我冷下声音说:“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向染絮姐姐请教。第一个问题,去年在江西滞留的流民,现下都被藏到哪里去了?”
染絮愣了一下,说:“我到豫章时,江西并没有像京城那样有大量流民滞留。城中倒是有少数几个,枫哥见他们可怜便全部收进官府做衙役。昨天你们刚进城时遇上的那些人便是编入各个官府的衙役。”
“呵!”我冷笑一声,打趣道:“江西今年的肉价下跌得应该不严重吧,流入市场里的生肉来路都还正吧?”
染絮脸上流出难以察觉的嫌弃之色,“秋月这是什么意思?”
我跟染絮如实说:“流民南下,至少有五六万人滞留在江西境内。结果等到染絮姐姐到江西的时候这五六万人已经不见了,然而朝廷没有收到大规模流民死亡报告。这些人若不是病死饿死,那便是被其他人当人肉包子吃了。”
染絮眼中突然流过一丝慌张,她貌似是觉得我说得话很恶心,暗指她有可能吃过人肉包子。
我安慰染絮说:“我这次来,就是想找出这些人的下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还没有下锅。”
染絮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她眉间依然留有嗔怪的眸色,不过相比听人肉包子的故事要舒缓不知多少倍。
我给染絮分析道:“这些失踪的流民里面,大多应该是青壮年,男女都有。男人可以躲进深山里靠打猎为生,女人则不行。这些女人应该是被关在一个作坊里面,做一些适合女人做的劳动。”
染絮职业病突然爆发,她立刻否定说:“江西今年并没有多出暗娼。”
我翻个白眼说:“谁说女人只能做暗娼,女人可以做得事情多了去了。有一件事情就很适合女人做——织布缝衣。男人种田不能光着身子种,打战也不能光着身子打。无论是屯田还是练兵,后面都必须有足够多的女人给男人做后盾。”
染絮陷入了沉思,她反复想了很久,可惜还是对我摇了摇头。
我也不急,继续给她分析说:“要是这些人那么容易被人看见,那就不叫藏起来,那叫光明正大造反。想要直接找出这些女人被藏在哪里不容易,但是我们可以从别的途经下手。”
“什么途经?”染絮问。
我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布条说:“昨天我和其中一个衙役交过手,顺便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布条来。这布条暗藏玄机,布匹原本应该是被染成红色的,后来红布又被强行染成黑色。
“只不过这衣服被盥洗过很多次,后面染上去的黑色颜料有些褪色,所以底色上的红色隐约可以被看见。帮我去查一查,这批衙役穿的衣服是哪里来的。”
“好!”染絮说,“这样的衣服我府上也有,我回去以后立刻去查。”
“第二件事。”我伸出两个指头说:“去打听一下,江西最近有没有闹土匪,而且是那种只占山为王,但是从不打家劫舍的土匪。”
“好。”染絮在此应下话来。
“第三件事。”我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