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地震几乎将甘肃夷为平地。苏远的军队赶到的时候,单是万人冢就挖了几十个,沿路收殓到的尸骸都已化作森森白骨。
大安条件有限,大灾大难面前人类渺小得与尘埃无异。没有直升飞机,没有挖掘机,最初的救援通道完全是靠户部徭役徒手挖出来的。等苏远大军赶到的时候,大军只是在原有通道基础上进行拓宽和加强。
根据史书记载,每次地震,震中都要死亡好几十万人。消息传播不及时,救援技术有限,各路官员贪污赈灾粮款,还有其他诸多原因,都是导致震中灾民大面积死亡的原因。
就比如这次,本来第一批赈灾粮款运送的速度已经够慢了,结果粮款半路丢失。等第二批粮款送到的时候,整个甘肃只剩饿殍遍野。根据户部和地方统计,幸存下来的人数不到两万。
要不是我多带了十万人过来,天晓得这个里生产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考虑到各级官员都很幸苦,除夕宴会我罢意让户部搞得隆重些,当天还让户部给所有官员和兵部五万余官兵都发了红封。
除夕当晚我和一众官员一并吃酒宴。起初大家吃得还是很客气的,后来有几个京官过来跟我敬酒,我不好驳了人家一番好意,来者不拒喝下几杯。再后来所有人轮番跟我敬酒,最后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被苏远扛回去的。
除夕晚上喝得酒已经让我头痛了一整天,元旦的时候我又去军营里喝了一顿。将士们各个自带匪气,喝酒的仗势都是大风起兮云飞扬。我为了安抚军心,陪五万将士喝酒,差不多是连小命都要豁出去了。
在醉生梦死中睡过去,又在头痛欲裂中醒过来。
我踉踉跄跄爬下床,自己给自己盥洗过后猛喝两大杯清茶。头晕得要死,随便从桌上抓两块糕点塞嘴里又倒回床上躺着。
等我摸回被子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一双眼睛全程都在盯着我看。苏远应该是比我先醒,可是他伏在被子里纹丝不动,简直就跟不存在一样。
我尴尬地笑两声,然后死皮赖脸贴到人形大暖炉身上,闭上眼睛继续睡我的回笼觉。
苏远莫名其妙笑起来,他问我:“你是瞧上杨镡哪一点好,怎么就想着推荐他去做驸马?”
“啊?”我睁开眼睛抬头看苏远问:“我什么时候推荐杨镡去当驸马了?”
苏远在我屁股上拍一巴掌说:“昨晚你自己说得,你忘了?”
昨晚我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我是真的不记得啊!
重点是当朝的几个公主,和亲的和亲,嫁人的嫁人,没有哪个公主到了适婚年龄还单着。先帝的几个姐妹太老,皇帝哥哥的两个女儿还不满十岁。我再是要给杨镡说亲,也不可能说到哪个公主头上去啊。
我问苏远:“我喝醉了说胡话,不过我到底给杨镡点了哪个公主的媒啊?”
“我也不知道呀!”苏远笑得像只狐狸一样狡猾,“你昨晚说你有个姐姐性格跟杨镡最配,还说什么杨镡见了你姐姐定会情投意合。安柏公主,永常公主,永宁公主,阖穆公主,你说得究竟是哪一个?”
我一头钻进被子里,把一张小脸贴苏远胸口屏气凝神。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想春香的事,喝醉以后怎么就把春香给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