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博弈”二字,苏辄之会往下棋的方向想也不奇怪。
不过我摇头说:“我不是破了什么棋局,我是要设一个棋局,让钱司库和徐麻子下棋。”
“此话怎讲?”苏辄之抿唇问。
我非常严肃地跟苏辄之说:“两人对弈时,想要赢得棋局,就要做两件事。一方面是尽力保全自己,另一方面是尽力克杀对方。在我的家乡,只要处于这种状态下的两个人,都叫做博弈。
“现在我要花一炷香的时间给他们两个设个局,让他们看不见对方的情况下相互猜疑。我看这两人绝非可以共患难之人,只要他们之间有嫌隙,他们这两张嘴就肯定关不严。”
经过一年的接触,苏辄之对我的信任度稍有提升,他颔首道:“旦听主子吩咐。”
“随我来。”我和苏辄之先走进关钱司库的房间。
“钱大人。”我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跪地上的钱司库,“本王在门外点了一炷香。钱大人要记住了,你和徐麻子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你们可以畅所欲言,想说什么都可以。
“不过本王要先立个规矩,你和徐麻子,谁要是先说出你们与泰王爷之间的瓜葛,本王就放了谁。至于没有开口的人,或者比对方后说的那个人,就莫怪本王翻脸无情了。”
我起身,伸头往门外看一眼。“动作还挺快,香已经点上了。”
我故意激将道:“本王看徐麻子比较老实,他应该会先把事情说清楚的。辄之,我们还是先去隔壁问问看吧。”
“是!”苏辄之何等冰雪聪明,我的戏只演了一半,苏辄之的表情就缓和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走到徐麻子的房间,我把刚才的话又讲了一遍。
还没等徐麻子说话,我突然说:“隔壁有动静了!辄之赶紧跟本王去隔壁看看,钱大人有话要跟本王说!”
我和苏辄之还没走出房门,徐麻子便一声嚎了起来:“我说!王爷不要走!我说!我先说!”
苏辄之把房间里的人打发干净,关好房门后示意徐麻子可以开口。
徐麻子手脚都被绑着,眼泪鼻涕塔拉了一脸。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他的样子还要窝囊,“王爷不能杀奴才,泰王府的赵夫人是我表姐!王爷要杀了奴才,得罪的可是赵夫人哪!”
一个晴天霹雳从我两只耳朵贯穿而过,一时间我甚至有些耳鸣!
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我到底听到什么!
转过头,看着同样怒目圆睁的苏辄之……
“辄之……”我的声音是颤抖的,我的嘴唇是颤抖的,就连我的手指脚趾都开始跟着颤抖。“这个人……我保不住了……”
尽管我很是心疼袖中的手绢,但是这种时候我只能抽出手绢硬塞进徐麻子嘴里,彻彻底底把他的嘴封死。
我用力拉开房门,胸中剧烈的压抑感根本没有因为接触到新鲜空气而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