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开门了,但我没有点灯,因为我不想看见苏辄之,我也不想要苏辄之看见我。
苏辄之要点灯,我拦住他说:“别点灯!”
苏辄之轻轻笑了一下,他关上房门,然后一步扑我身上说:“夫人今日可是要和为夫摸黑行房?”
我半点兴致没有,冷声问:“其实,你一开始也只是把我当作个伶倌看待的吧。”
苏辄之停下动作,他伸手摸摸我的脸,确认我脸上没有眼泪以后才松口气。“夫人是仙女下凡,伶倌那种俗物怎可与夫人相提并论。”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看着黑夜里的苏辄之说,“你说的每一句情话,都特别好听。还有。”
“还有什么?”苏辄之等了一会儿问。
“还有。”我难过地说出一个事实,“我还没吃晚饭。”
我推开苏辄之,自己瘫坐在凳子上说:“以前我只知谣言猛于虎,今日我才真正体会到何谓众口铄金。秋月本身是什么人不重要,但是只要大家都认定秋月是个伶倌,哪怕秋月不是伶倌也会被变成伶倌。
“秋月是伶倌,秋月的儿子就是伶倌的儿子。我的佶儿本是大安最尊贵的人,最后却被定个伶倌儿子的骂名。要是没有哲别替佶儿要回一个名分,以后佶儿是不是还会被落个娼籍?”
苏辄之站在原地不动,我点亮油灯,一盏又一盏,直到整间屋子被照得金碧辉煌。
“辄之。”我盈盈笑着,走回到苏辄之身前,赖到他身上撒娇说:“妾身等你好久了,你怎就不知早些回来?”
我想把这句话装得像一点,可是我今天演技不好,说到一半自己把自己说哭了。
“我还是去吃饭吧!”我转身跑出门,一路往滕王阁外面跑出去。
前两日赣江还在戒严,今日所有的戒严就被全部撤走。赣江之上灯火通明,沿江开了不少小吃摊。
苏辄之那人最是怕死,他从来不吃这些人间风味,整天只会躲在大宅院里吃那些中规中矩的炖菜。我不一样,能因为食物而死那是嘴有福气!
我掏出二十个铜板,大剌剌地指着烤串摊位说:“老板,来五串羊肉,一条鱼,剩下的全部算成烤韭菜!”
“就夫人一个人吗?”小老板问我。
“就我一个人!”我说,“我今天没吃饭,饿着呢!”
“好嘞!”小老板热火朝天地烤着,我站在一边看得直流口水。在我的热切期待下,五串香喷喷的羊肉串最先出炉!
“哇!棒棒哒!”我接过肥滋滋的羊肉串,肥肉上面还在冒着油泡泡。不知怎么,羊肉串突然让我想起苏辄之满身的肥肉肉。
不管那么多,先吃了再说!我满心欢喜咬下一口!外焦里嫩,肥瘦适中!“嗯!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