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越发难过,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去年山茶就是用这种方法把秀秀闷死在房子里的。染絮根本不是来劝曹深归降,染絮是来找曹深殉情。”
哲别掰过我的脸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手底下那三个小白脸不信曹深是自己死的,他们非要给曹深入殓。入殓的时候曹深的嘴唇还是红的,跟个活人一样。”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低下头说,“无论什么样的杀人方法,都是会脏手的。”
哲别揉揉我的肩膀说:“染絮用曹深一人之死,换来江西十万将士性命。说起来,曹深不死才是罪大恶极。对了!顺便再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呀?”我心不在焉地问。
“赵佶望日之前就能到豫章。”哲别一句话瞬间让我浑身血液逆流。时至今日,我总共只与赵佶有过一面之缘,就是我被先帝卖给鞑靼的那天。
赵佶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而且以后我再不会有其他孩子了。我对赵佶给予的希望,是大安的全部社稷江山。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历史不会沿着传说中的走。希望自他以后依然江山稳固,国泰民安。
我犹豫着说:“我该以什么身份去见他呢?”
哲别在我额头上亲一口说:“苏顾都与我说了,现在有很多传言说赵佶是先帝的儿子。唯一不足的是传言说赵佶的母亲出生卑微,此事你不必担心,我会替赵佶做证,他的母亲是我波斯帝国的公主。”
“谢谢。”我心里好开心,开心到不知该怎么表达。只要赵佶的出生足够高贵,以后再没人能挡他称帝的路。
“这也是我波斯帝国的心愿。”哲别抱紧我说,“你这小笨蛋也不早些告诉过,若是早些告诉我,我能把事情做得更漂亮些。”
我还没高兴半盏茶的时间,我的思绪渐渐从大梦初醒的状态逐渐清晰起来。“难道赵佶不与泰王同路?泰王不是要直接进京么?”
哲别想了一会儿说:“泰王改了路线,他要先到豫章与你会合。”
“什么?”我似乎觉得哪里不对,泰王不直接去京城找高太后的麻烦,反而要来豫章和我会个面。“不对!泰王来豫章绝对不是为了和我会面这么简单!”
我抓着哲别说:“哲别,这次要麻烦你赶去京城找一个人。速度要快,你一定要赶在望日之前回来,否则我和赵佶都会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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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苏辄之这个超强军师在,江西平定得比我们预想得要快很多。在我昏睡的三天里,苏辄之差不多已经把叛军都安抚好,地方官员各司其职,百姓全部恢复士农工商。
我蹭到挑灯夜战的苏辄之身后说:“之前还说把两江总督的位置让给苏展,可是他帮都不帮你一下,我们走了以后他怎么管理江西啊?”
苏辄之声音中也有抱怨,但是他措辞还算温和地说:“晚枫新丧,凤栖伤心过度,堂弟正忙着照顾凤栖。”
“哈?!”我一听就炸毛!“我还不是伤心过度昏睡三天,他怎么不来关心我一下?照顾人打发个仕女小厮就行,何必劳烦他苏大人亲自动手?碧云和慧远大师不是闲着么,他们两个也能照顾凤栖呀!”
苏辄之疲惫地揉揉眉心,继续翻开下一本章程。
我心里一横,抽出苏辄之手中的章程丢桌子上,然后打发无影说:“侯爷代劳三天,已是仁至义尽。无影你去叫苏展大人自己来料理江西这摊子事。苏展要是不肯来,你就去找他爹娘,让他爹娘把他抗过来!”
我拉起苏辄之说:“辄之我们回睡觉去。你本来心脏就不好,再这么熬下去岂不是连命都给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