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贞说:“我从小被卖给人贩子,我都不记得我以前到底跟过多少个主子。可是以前所有的主子加起来都没有夫人对我好。所以我才斗胆劝夫人莫急躁,莫要大喜大悲伤了身子。”
“嗯嗯嗯!”我赶紧点头,“还是阿贞想得周到,连太过高兴也会伤身子这种事都帮我想过。好吧,我不再像猴子猢狲一样上蹿下跳了,你快点帮我准备礼服和凤冠好不好?”
阿贞向来听我的话,可是今天她难得露出一丝不情愿。她究竟是怀疑苏辄之没诚心想娶我,还是怀疑我没诚心想嫁苏辄之。
不过都无所谓啦,反正只要高堂上全套流程一走,苏辄之就是想反悔都来不及。
我收敛了一下心神,欢欢喜喜去找苏怀小宝宝。
“怀儿有几天没见到我啦?”我抱起孩子猛亲两口。
“五天。”苏怀紧紧抱着我的脖子,看样子他怕我又跑去哪里躲起来让他找不到。
“怀儿数数这么厉害,都数清楚是五天啦。”小孩子最招人喜欢的地方,就是小孩子每天都在成长。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小宝宝每天都能学会新东西。“爹爹再教怀儿背一首唐诗好不好?”
“好。”苏怀乖巧地说。
我慢慢开口念: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苏怀一个字一个字跟着我念,到了中午约莫是能把《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背下来了。
我本是要抱着苏怀去找苏辄之吃饭,开门的时候却看到秋风里跪了一个泪染襟裳的美人。
“芍药,你先带怀儿去找老爷。”我把苏怀递给芍药,等芍药走远后我才走上前去扶雅颂公子。
“老师这般委屈自己,该让学生如何是好?”我扶不起雅颂公子,只得自己也跟着跪地上。“本来拜托老师去教佶儿就是学生有愧于老师,如今学生还要老师一直教下去,确实是学生的要求太过荒唐。”
雅颂公子频频摇头,“秋月,我知你还有未完成的事。你心中怀有家国天下,所以你才要放弃亲生骨肉。是我口不择言,我胸无大志却害你为难。我分明答应过你照顾好佶儿一辈子,不过短短三年我却说出背信弃义之话。”
我叹口气,苦笑一声说:“老师当是知道,自从过那次梁山一战后,我时常犯疯病。每次犯病我便想要自杀,想着一死了之便能落得个干净。每次醒过来后又觉得后怕,要不是身边一直有人盯着,我怕是早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
“那天我又犯病,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情绪一上来就特别想寻死。要不是阿贞一直跟着我,我那天当是死透了。我这毛病有两年了,我之前没告诉你们,一是怕你们担心,二是觉得整天把自己的毛病漫天说怪难为情的。”
我又叹口气说:“之前我也没太注意这个问题,想着反正身边有人,我犯病的时候他们喂我吃些蒙汗药我便会消停下来。可是那天晚上我带着怀儿睡觉,半夜犯病险些把怀儿掐死在梦里。